空阔的大厅内,赵基转身返回时裴秀也站起身来,想要迎接,可话到嘴边又说不出来。
他不知道该怎么说,事情从发生就非常的仓促。
就连他派兵截杀挟持桐乡君的裴征时,也只是杀了裴征故意派出的诱饵部队。
赵基先开口,长呼一口浊气:“我不明白,他们究竟是怎么想的。七哥你说,从头说。”
“是。”
裴秀木然应答一声,跟着赵基进入侧门,来到休息的温暖隔间。
火炉上正烹煮陶锅,锅中是沸腾、乳白色的浆水。
边上是削切成卷的羊肉片,赵基落座后拿筷子往陶锅中夹肉,这种浆水涮羊肉很是解腻。
裴秀将外袍脱了挂在墙上挂钩,落座后想了想,才说:“最初时,是裴征发来书信,书信中以桐乡君的口吻,讲述了许多中伤阿季的恶语。我知道他意在离间,使我失望,好配合他做事。”
赵基又拿木勺给彼此陶碗里舀一些带羊脂芬芳的浆水热汤,自顾自端起一碗小小抿一口,很是开胃,就问:“桐乡君何在?”
“不知。”
裴秀继续说:“我派人去族里看望桐乡君,她当时还在,颇受奉承,各家争相巴结。裴征派人诱导,以言语刺激,桐乡君做客各家时反复讲述阿季的恶行。影响不好,临近守岁,我就想将桐乡君请回晋阳。我派去的人……被桐乡君以失礼、冒犯为由,当众杖毙。”
赵基饮用很酸,十分开胃的热浆水,不带感情:“桐乡君唆使仆僮恶奴打死了朝廷的吏士?还是有人唆使、诱导,她才命人打杀朝廷吏士?”
“从族中长者回信中来看……是族中女眷起哄,桐乡君才命人用刑。”
裴秀语气干巴巴:“桐乡君不满我管她家事,将我派去的三人尽数枭首,首级装盒送到了我母亲那里。母亲受惊不小……”
赵基放下陶碗就问:“你妻子有没有被吓着?”
“她不在家里,去了晋阳陪阿淑守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