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将蜀王李恪、梁王李愔、及其党羽柴哲威、程处亮、尉迟环、李宗等人,交由三司衙门审理,待查清之后,依律法办,上奏陛下!”
“四、通告全城:守捉郎乃祸乱根源,其妖人瘟医仍在逃!凡举报其踪迹、窝点者,赏千金,封爵!窝藏包庇者,同罪论处,诛九族!”
一连四道教令,如同五道惊雷,炸响在太子府的上空。
“遵令!”
裴行俭等人再次应诺,眼中燃烧着铁血的光芒。
压抑了太久的怒火,终于可以倾泻而出。
“另外——”
李承乾话锋一转,带着一股无形的威压,环顾在场的长安百姓:“现在!你们!立刻!马上!都给孤滚回去!清洗干净!排队种痘!想活命的,就别再聚在这里碍事!孤的耐心有限!再敢闹事,休怪孤的刀不认人!”
最后一句,杀机凛然。
如同冷水浇头,瞬间让狂喜的人群冷静下来。
“是是是!谢太子殿下!我们这就去!这就去!”
百姓们如梦初醒,哪里还敢逗留,一个个连滚带爬地从地上起来,互相搀扶着,带着劫后余生的庆幸和对未来的最后一丝希望,如同退潮般迅速散去。
他们现在只有一个念头:去最近的种痘点,活下去!
看着迅速变得空旷的街道,李承乾转身,对孙思邈道:
“孙老,接下来的事,就辛苦您了。这长安的民心,是救回来的,也是杀出来的。”
孙思邈看着李承乾年轻却已深不可测的侧脸,又看了看手中那团乌黑的内脏,长长叹了口气,眼神复杂地道:
“老朽尽力而为!定不负殿下所托,让这牛痘之种,如同希望之苗,洒遍长安!”
李承乾点点头,目光投向锦衣卫衙门,又仿佛穿透了锦衣卫大牢的厚重墙壁,嘴角勾起一抹不易被人察觉的弧度。
另一边,锦衣卫衙门。
白童、白鹤兄妹易容的李承乾和杨囡囡,正带人堂而皇之的走向锦衣卫大牢。
“参见太子殿下!参见杨千户!”
两名负责看守大门的锦衣卫,立刻朝二人行礼。
“嗯,孤要去看看孤的那两个弟弟,前面带路!”白童声音平静地说道,音调和音色与李承乾,几乎没有什么差别。
“是!”
两名锦衣卫对视一眼,他们自然发现不了白童兄妹的破绽,所以立刻躬身领命,带着他们朝牢房走去。
很快,他们就来到了牢房深处。
“放本王出去!李承乾!你这逆贼!构陷亲王!父皇是不会放过你的——!”
还没等他们走到李恪兄弟的牢房,甬道里就传来了一阵歇斯底里的怒吼。
两名锦衣卫听到吼声,脸色大变,不由连忙看向李承乾:“太子殿下,这.”
“无妨,不过是垂死挣扎罢了!”
白童学着李承乾的语气,平静而淡漠地说道。
两名锦衣卫长舒了一口气,心说太子殿下果然跟传说中的一样,平易近人,只是,太子殿下怎么会来看李恪兄弟?裴镇抚使也没交代啊!
尽管心中涌出了一丝丝疑惑,但李承乾的样貌,身材,以及声音,他们觉得自己不可能认错,于是对视一眼,又继续躬身行礼:“太子殿下您这边请,前面就是蜀王李恪的牢房!”
“嗯!”
白童淡淡点头,旋即便有模有样的跟着这两名锦衣卫,走向了李恪牢房。
相比李愔的大吼大叫,李恪显得异常平静。
他此时盘坐在牢房中的草席上,看着昏暗潮湿的牢房墙壁,也不知道在想什么,两眼古井不波,仿佛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蜀王李恪,太子殿下驾到,还不快来行礼!”
听到其中一名锦衣卫的冷声呵斥,李恪才从发呆的状态中回过神来,皱眉看向牢门口。
“太子是来杀本王的吗?”李恪直接了当的问道。
“大胆!”
两名锦衣卫的戏很足,立刻又异口同声的呵斥李恪。
但李恪却看都没看他们一眼,再次开口道:“你就真不怕背上弑杀兄弟的恶名吗?”
“孤做任何事,不需要向任何人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