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史那贺鲁,狼子野心,收拢突厥残部,屡次犯边,此次更欲与吐蕃勾结!”
“此二獠不除,西域永无宁日!”
他的目光锐利,语气斩钉截铁:
“传令下去:休整兵马,清点粮秣军械。令薛仁贵部西进,与安西都护府兵马汇合,筹备进军高昌!”
“令苏定方整顿骑兵,深入漠西,侦察阿史那贺鲁主力动向!”
“此次,不仅要灭国,更要犁庭扫穴!高昌国,自麹文泰以下,凡负隅顽抗者,皆灭!”
“西突厥,凡阿史那贺鲁部众,皆逐皆破!我要让西域诸国看看,顺大唐者生,逆大唐者亡!”
“拿下高昌,击溃西突厥,我大唐的丝绸之路将畅通无阻,帝国的西陲将再无大患!”
裴行俭眼中燃起战意,轰然应诺:“末将遵命!”
“另外,立刻召集众将,开军事会议!”
“诺!”
裴行俭应诺而退。
……
不多时,一间铺满巨大的西域舆图的房间里。
李承乾赤足站在地图上,仿佛在巡视自己的天下。
他的脚步精准地踏过沙州、伊州,最终停留在那个钉着‘高昌’字样木牌的位置。
烛火将他的身影拉得悠长,投在绘着葱岭和金沙的壁图上,仿佛一个巨人在丈量他的疆域。
“麹文泰。”
李承乾的声音在寂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清晰,带着一丝冰冷的嘲弄:
“盘踞丝路北道,窃据膏腴之地,却甘为西突厥鹰犬,劫掠商旅,袭扰边镇。”
说着,环顾众将,又戏谑道:“他莫不是以为,隔着千里沙海,我大唐的刀锋就斩不断他的脖子?”
侍立一旁的李靖捻须沉吟:“殿下,高昌城坚,且深处大漠,补给艰难。”
他顿了顿,又继续道:“麹文泰虽国力不彰,但倚仗西突厥为援,颇擅守城。若强攻,恐耗时日久,师老兵疲。”
“强攻?”
李承乾轻笑一声,脚尖在那代表高昌的点上重重一碾:
“孤何时说过要强攻?”
他抬起头,目光扫过李靖和肃立一旁的裴行俭:“麹文泰能倚仗的,一为城垣,二为突厥。若其城垣自内部崩裂,若突厥援军自身难保呢?”
裴行俭眼中精光一闪:“殿下的意思是”
“拟令。”
李承乾转身,走回案前,语气不容置疑:
“一,令安西都护府即日起,封锁一切通往高昌的商道,一粒米、一尺布也不许进入高昌国境!”
“派细作潜入高昌散播谣言,就说麹文泰倒行逆施,已触怒天朝,大唐百万雄师不日即至,顺我者生,逆我者亡!”
“二,令薛仁贵率其所部铁浮屠,并调拨河西精骑一万,即刻西出玉门关,陈兵高昌东境。”
“不必急于攻城,每日擂鼓示威,做出打造攻城器械之势。孤要让他高昌国内,一日三惊!”
“三”
李承乾的手指猛地向西移动,重重敲在西突厥牙帐所在地:
“令苏定方为西征行军大总管,统辖漠北、安西诸军,精选骑兵三万,不必理会高昌,直扑阿史那贺鲁的老巢!”
“告诉他,我不要阵斩多少,也不要击溃多少,我要他像一把烧红的刀子插进牛油里,直插到底!”
“打烂西突厥的脊梁,让阿史那贺鲁没力气、也没胆子往高昌看一眼!”
一道道命令如同出鞘的利剑,带着凛冽的寒光,从东宫发出,射向遥远的西方。
数日后,高昌国。
高昌王麹文泰站在王宫的瞭望台上,焦躁地望着东方。
脚下的绿洲城市依旧繁华,丝路驼铃隐约可闻,但他却感到一股刺骨的寒意。
来自大唐的商队已经断绝快半个月了,市面上的唐货价格飞涨,人心浮动。
更让他心悸的是,边境不断传来消息。
唐军大将薛仁贵的旗帜已经出现在边境,黑压压的唐军每日操练,鼓声震天,巨大的攻城器械正在组装,那架势,仿佛要将整个高昌城碾碎。
“大王,城中粮价又涨了三成!一些从焉耆、龟兹来的商队也开始观望,不敢进城了!”丞相忧心忡忡地禀报。
“西突厥那边呢?阿史那贺鲁可汗的援军何时能到?”麹文泰急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