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鸦轻轻点了下头。
她轻声说道:
「你已经交过了,结业考试的答卷。」
一根黑色的丝带悬空,她横坐于上,背对着躺在地上的白舟。
夜色渐去,月色斜沉。
晨光熹微。
静谧的风河上吹来,掠过野草和芦苇,带着几分潮湿的泥土芬芳。
吹起鸦的衣角。
于是,这风又混了几分橘子与咖啡的味道。
「辛苦了……你睡吧。」
她独对着月光,声音悠悠传来。
「这有我呢。」
睡一觉就好了。
一觉醒来,
就又是新的心情,新的世界。
即使明天醒来可能又会有新的烦恼蜂拥而至……
那也是明天的事情了。
辛苦了,今天的我。
拜托了,明天的我!
于是……
白舟环抱起双臂,就这幺蜷在楼顶断墙的角落,于西装铺就的毯子上缓缓闭上沉重的眼皮。
连日以来的不安像是开闸的洪水似的释放出来。
他浑身莫名打个冷战,接着疲惫如同潮水般接连涌来。
天快要亮。
白舟进入梦乡。
恍恍惚惚间,
应该是梦,
一定是错觉,
他好像朦朦胧胧看见——
背对着他、独对月光的鸦小姐,侧过脸来,虹色的眼瞳罕有变得柔和……
她说:
「晚安,白舟。」
——是梦吧。
……所以,即使睡在简陋珥四面漏风的鬼屋,明天或许也依旧值得期待。
因为活着的概念就是一直奔跑,跑到筋疲力竭也没关系,只要确信自己有继续奔跑的意义。
不妨就看看天上的月亮,看看天边渐出的日光。
名为自由的风,拂过他的头顶。
于是,在「梦中」,白舟模模糊糊的,如是回道:
「晚安。」
晚安,鸦小姐。
明天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