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我记得元丰五年,大行皇帝宫中大燕,特诏晏叔原入宫应制御诗,龙颜大悦,特旨除为许田镇监镇……」
说着李清臣就感慨了一声。
堂堂宰相爱子,却只能做一个小小的地方监镇,就这还是天子特旨除授的恩典。
说出去,真的是叫人唏嘘。
章惇点头,道:「那首《浣溪沙.铜虎分符领外台》就是在隔年,于许州时所做的吧?」
「对!」李清臣点头。
章惇听到这里,拍手道:「所以,韩持正回复晏叔原:『得新词盈卷,盖才有余而德不足者,愿郎君捐有余之材,补不足之德,不胜门下老吏之望!』亦是在同年?」
李清臣从自己令厅后的酒窖里,取出一坛陈封的美酒,走到章惇面前,说道:「子厚记得不错,确实是这样的!」
章惇抚掌:「有趣!有趣!」
李清臣道:「这还不算有趣,有趣的在后面呢!」
「嗯?」章惇素来喜欢听八卦,立刻来了精神。
「去年,洛阳的邵伯温,听说了此事,于是当众点评于此……」
李清臣嘴角含着笑意,将酒坛开封,醇厚的酒香,当即溢满书房内外。
李清臣给章惇倒上一杯,才接着道:「邵伯温言曰:一监官敢以杯酒自作长短句示本道大帅!?以大帅之严,犹尽门生忠于郎君之意,在叔原为甚豪,在韩公为甚德!」
这却是章惇不知道的余波了。
所以,章惇听完,立刻大笑起来,连手里的美酒,仿佛都没有李清臣告诉他的这个事情后面的神展开更加有滋味。
邵伯温,乃是名士邵雍之子,他们父子是熙宁变法后,汴京城中历任宰执眼中的『狂士』、『腐儒』。
不知道有多少人,曾想要惩戒他们父子。
尤其是邵伯温,这个人满嘴胡言乱语,最爱挖人隐私,尤其喜欢造谣生事。
奈何,这父子名满天下,且有大儒光环。
此外,他们还得洛阳诸多元老的羽翼。
所以,汴京宰执,对这父子无可奈何。
可现在……
随着新君思慕元老旧臣,推恩国家功臣之后。
章惇知道,晏几道回京之日,就是邵伯温脸肿之时——你邵伯温难道比天子、太后还要英明?
最妙的是……
晏几道受了这幺大的屈辱,被人那幺点评。
若有朝一日,他身居高位了,或者拿到某种权柄,可以拿捏那邵伯温了……
只是想到这里,章惇就忍不住再次抚掌。
自古以来,公子落难,然后逆境崛起,然后报仇雪恨,总是能赢得上上下下关注和期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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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