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司马光出任御史中丞,而孙固则是大行皇帝的潜邸大臣。
「听说和父今日上书太皇太后,只为王玉禹求情?」酒酣耳熟之后,司马光就趁机问道。
孙固点点头:「此番入京,老夫本只想言王安石乱政之事……」
「然而,入京之后,却闻得两宫欲深治王玉禹之罪!」
「太皇太后甚至隐有剥麻王玉禹之意!」
这却是司马光未曾知道的事情。
他闻言也是吃了一惊:「剥麻?
「祖宗六七十年来,何曾剥麻大臣?」
「儒臣士大夫体面,怎可随意轻慢?!」
说着,司马光就郑重的对孙固承诺:「和父放心,若太皇太后果真欲用剥麻,老夫与和父当以死争之!」
孙固举起酒杯,对司马光敬道:「善!愿从君实!」
新党、旧党这十几年来,闹归闹,骂归骂,何曾穷治彼此?
当年乌台诗案,王介甫都已经退隐江宁了,闻讯还是第一时间上书请求。
在都堂的章惇、李清臣,也都想方设法的营救。
待制宰执,是天下根基,是国家脊梁,也是社稷柱石。
亦是天下文华上科之选,九州文字风流人物。
可以贬谪之,可以责降之,甚至还可以安置、勒停。
但万万不能剥麻!
司马光编修资治通鉴,他很清楚,这种事情先例只要一开,以后灾劫就无穷无尽了!
今日可以剥麻王珪,明日是不是就可以剥麻他司马光了?
甚至,若是将来出现暴君、昏君,直接杀宰执了怎幺办?
新法、旧党的争辩,那是道义问题,立场问题。
可剥麻宰相,就是原则问题了。
每一个士大夫,都绝不会允许发生这种事情。
岭南荆棘之路,已经六七十年未开。
今日若为王玉禹开启,明日就一定会为别人开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