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须以雷霆焚灭其野心,使其恭顺!」
章惇马上表态:「启奏两宫慈圣,皇帝陛下……」
「旧年郭、赵二大臣等南征,曾过邕州等地,见交趾贼焚害我朝官民之烈……」
「今之殿帅燕达,昔曾随从出征,亲见交趾贼人之祸……」
燕达当即拜道:「臣昔率军从郭、赵二帅征讨交趾,目睹交趾贼寇肆虐我朝山河之惨状,实不忍卒睹!」
「昔南征大帅,逵如今待罪洛阳……慈圣及陛下可召其上殿,一问可知!」
一下子,就让吕公着窒息起来。
东府、西府就连殿帅也都表态了。
加上天子打出李德明牌。
他知道,自己已经无能为力了。
只能做最后的挣扎持芴拜道:「奏知慈圣、陛下……」
「即使交趾有罪……然而我朝乃礼仪之邦……」
「若无故开启战端……」
「交趾入寇在先!」李清臣立刻反驳:「怎幺能算无故开战?」
安焘也跟着道:「交趾乃我朝藩属,却无故兴兵,犯我疆土,杀我官民,已属叛乱!」
「朝廷兴师讨伐,名正言顺!」
西府两位在这个事情上的积极,自然可以想像——他们无论是挂帅出征,还是坐镇中枢调动。
只要打赢了,那幺,就都有一份功劳。
而交趾能不能赢?
这不废话吗?
从西军那边随便调几个大将,譬如说彭孙、王文郁这样的悍勇大将。
再抽调几个将,直接就可以浩浩荡荡杀过去。
极有可能,大军还未跨越边境,交趾人就已经请降了。
他们若不识趣,那就打几仗好了。
正好,也让交趾见识一下,大宋在西北锤链出来的精兵猛将!
吕公着无奈,只能再拜恳求道:「慈圣、陛下……」
「至少也该遣使先行训斥……给一个辩解的机会……」
熙、丰执政的好战,吕公着今天总算是领教了!
看看那几个人吧!
根本就没有将战争看的有多幺了不起。
一个个都是跃跃欲试,仿佛交趾唾手可得!
可他们到底有没有想过,大军出征,从沿边抽调兵马,再送去广西,然后跨越边境,要多少钱帛,又得有多少将士,病死在那南方荒芜瘴疠之地?
于是,吕公着深深伏地:「此乃礼也,圣人之道!」
「伏乞陛下、慈圣明察!」
旋即,他听到了一个宛如天使一般的声音:「相公所言,确有道理!」
「兵者凶器,圣人不得已而用之!」
「确该先礼后兵!」
吕公着擡起头,狂喜不已。
因为说话的人是官家!
其他宰执,也都是心里一动。
韩绛和章惇对视了一眼,都在心里面冒出一个念头:难道,我们错怪了官家?
怎幺会!?
旋即,他们就听着官家继续道:「只是,却也不可不以熙宁八年为戒!」
「须得防止,交趾人如熙宁八年一般,大举兴兵来犯!」
「一面遣使,前往交趾,训斥其国主,命其交出犯我边境,杀我官吏之凶手,并将那两首诋毁、污蔑皇考的逆诗之人,交与我朝处置!」
「另一边,则当遣大臣、大将,统兵先往邕州驻防,以防万一!」
「正好,前时朕因为天旱不雨,恐有兵祸,奏请太皇太后、皇太后,以狄咏为御龙第一将,整兵五千,以备非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