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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点白芒之中,两个一模一样的人盘膝而坐。
中尸执白子,陈怀安执黑子。
啪。
白子落下,声如玉碎,让整个虚无空间为之一肃。
这一子,不占角,不守边,径直点在天元之侧。
陈怀安眯了眯眼,心头凛然。
仿佛中尸落下的不是一步棋,而是一个宣言,一个框架。
是规矩。
是秩序。
是‘理’。
瞬息间,纵横十九道仿佛化作经纬线,三百六十一个交叉点变成规整的星辰。
白棋的布局随之展开,每一步都落在星辰运转的节点上,彼此呼应,形成一张笼罩整个棋盘的大网。
陈怀安额头见汗。
黑棋的任何腾挪,构思,仿佛都早已被计算在内,落入网中。
“大道至简,有序则昌。”中尸的声音无喜无悲,冷冷的听不出起伏,“你之所以会败,始于心乱。
心乱则气散,气散则势颓,势颓则子亡。
如星轨错乱,江河溃堤,是为取祸之道。”
中尸的白棋继续落下,不急不缓,却每一步都点在黑棋气息流转的关节上。
陈怀安感觉自己的黑子不是在被围攻,而是在被解构,
被这完美的秩序一点点剥离活力,走向静寂的死亡。
棋盘上,白棋逐渐构成了一幅冰冷宏伟的星图。
而黑棋则像是星图背景中即将被抹去的余烬。
“顺应这秩序,即便终局,亦可存一份体面。”
中尸抬眸,目光如古井映月,“抗拒,徒增狼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