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没有弹药,而是扑上来的东西里,有几张早上还在一起吹牛皮、沾满血污的熟悉面孔。
射手犹豫的那一瞬,黑色的、非人的血液和仍带着温度的鲜红便一同泼洒在滚烫的枪管上,发出“嗤嗤”的哀鸣。
坦克炮塔的舱盖猛地掀开,车长探出半身,用手枪徒劳地点射。
他看见那辆陷在人群中的装甲车,像一头被蚁群覆盖的巨兽,所有武器都僵死着。
那门能撕碎混凝土的机炮,此刻的沉默比任何咆哮都更凄厉。
炮口所指,尽是挣扎的战友与吞噬他们的恶魔,彼此镶嵌,无法分离。
绝望在钢铁的缝隙里弥漫。
他们拥有撕裂钢铁的巨力,却挣不脱这血肉的泥沼。
每一次可能的轰炸,都是对自己人的屠杀。
这种乱象,全都是因为大撤离的时候,士兵们彻底打乱了原本演练时的撤退路径。
妨碍了坦克和机炮装甲车的射界。
如今,完成撤离的,还不足5000人,还有将近三千人,彻底和丧尸混合到了一起。
各个坦克车组的车长和装甲车机炮手,通过扩音器声嘶力竭的怒吼,也没办法把人和丧尸分开。
就在这时,一阵阵十分陌生,却又带着毁灭气势的枪声,从混乱战场左侧突然杀出来。
还有一种截然不同的引擎咆哮撕裂了浑浊的空气。
那不是军用柴油机的沉闷轰鸣,而是一种粗暴、蛮横、带着改装排气管独特嘶吼的巨兽喘息。
一辆庞然大物撞开了尸堆,悍然闯入炼狱。
是一辆经过疯狂改装的巨型房车。
它的车头玻璃和亮银色外壳儿,沾满黑血与碎肉,整辆车像一头披挂着钢铁鳞甲的史前巨兽。
而真正令人胆寒的,是它车顶的“王冠”。
一个全封闭的射击平台上,两挺黑沉沉狰狞的枪口。
下一刻,它们同时咆哮起来!
“嗤嗤嗤嗤嗤——!!!”
那不是点射,不是扫射,而是两条肉眼可见的、炽热金属构成的长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