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在下面的时候已经吃过了。”
李春芳点头:
“嗯,那我老头子就不客气了。”
他来到桌子边坐下,拿起碗筷也没客气就自己吃了起来,老头的身体按照正常年龄来看,还是相当不错的,就算是昨天得了病,今天睡了一觉过后,也恢复的七七八八了,吃起饭菜来那也是一点不含糊。
换做其他人到了他的这个年龄,这会儿吃饭还真是没他利索。
就一会儿功夫,一碗饭就已经被他就着一条蒸鱼吃了下去,接着又弄了一碗,气血这块儿老头衰败的不明显。
牙齿胃口都还在,看起来治病有些力不从心,主要还是折腾太久了。
而且心态上也有些问题。
第二碗饭的时候老爷子总算是慢了下来了,转过头对着方言说道:
“不管怎么说,今天把问题解决了,心里这块儿大石头总算是落地了。”
“林小友刚才看我的燎原针法,能够说的那么明白,也是让我始料未及,看来我们确实有缘分。”
方言听到这话,接过话茬笑着说道:
“可不是嘛,您写的这套针法,我看起来理解的就特别快,就像是量身为我定做的似的,实在是让我也有些没想到啊。”
他这么回答也算是顺杆爬了,要不然找其他借口还真是不太好找。
听到方言认同自己的话,李春芳老爷子还是挺高兴的,笑着说道:
“哈哈哈,那看来我算是找对人了,冥冥之中老天自有定数。”
方言这时候看向桌子上的帆布包,问道:
“对了,刚才我还看到您包里还有其他两本书,不知道能不能瞧一瞧?”
老爷子一怔,端着碗顿了顿,说道:
“那两本书不是针法,甚至可以说是中医之外的体系。”
一旁的阿继说道:
“我爷爷的意思是,你十有八九看不懂。”
“……”方言无语。
老爷子一瞪眼对着阿继说道:
“就你多嘴。”
接着他笑着对方言说道:
“林小友想要看,只管看就是了,你是南洋的人,那两本书其实也和南洋有关系,说不定还真能让你看懂呢。”
方言站起身说道:
“哈哈,多谢李老!那我去看看。”
接着方言就来到桌子边,从帆布包里拿出了里面的书来。
他先看的是《五毒汇宗》,这里面有虫药的特殊炮制手法,说不定能有什么自己没见过的东西,对于掌握了虫药配方的他来说,这个提升更大。
方言打开后,先看到前言里面写了这本书的来历,和方言知道的一样,确实是清代宫廷御医视为禁方,同治年间被太医院列为邪术异端焚毁,但是还是有人记了下来,然后又复刻了出来,传播在民间。
这本书就是民国时候从南洋又传回来的。
书里这个写前言的人,有种把南洋也是视作华夏民间的即视感。
“怎么样?能看懂吗?”阿继突然冒了出来。
“我刚翻开……”方言白了他一眼。
“额……”阿继也凑上来,就想看看自己有没有这方面的天赋。
换做以前他肯定是没兴趣的,但是现在看到方言后,突然就想竞争一下了。
方言倒是没有管阿继的,继续往后面翻去。
然后就看到了目录,一共三卷。
卷一·总论里有毒物药性阴阳辨,五毒归经与脏腑关联,以毒攻毒治疗大义,制毒三要(减毒、存性、增效),炮制禁忌与解毒应急方略。
卷二·五毒分论,里面有蝎部,蛇部,蜈蚣部,蟾部,守宫部。
卷三·毒药合参,五毒配伍与君臣佐使,毒药入膏、丹、丸、散差异,南洋地瘴环境对炮制影响。
最后还有一章是:天下所见毒物异闻录。
方言翻开关于蜈蚣部的章节,看到了一些熟悉的制药手段。
当然确实有他没见过的,因地制宜的手法。
比如蜈蚣地龙煅工艺:
取红头蜈蚣百条,埋入南洋火山灰中七日吸地火,取出后以荔枝木炭煅烧至通体赤红,急速投入椰子水中淬火。
反复三次,去其暴烈毒性,保留通络药性,专治顽固痹症。
方言开始翻阅查看,发现里面大量使用各地特有的东西,比如南洋制虫药就用了椰酒、槟榔灰等辅料,融合了海上丝路药物特色。
物候方面也比国内的讲究。
比如他们会有月相、节气对炮制效果的记载。
一些地方细致入微如蜈蚣取须在雷雨后。
蟾酥子午取露法,必须于端午午时取蟾酥,混合处暑卯时荷露水,封入锡罐埋入咸水沼泽。
三个月后开封,酥体化为紫色膏状,外敷可拔深部疮毒,内服配麝香治中风闭证。
而且上面还注明了,只能在南方潮湿的地方才有效,到了北方这方法就不行了。
写书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流派,好几代人。
方言感觉非常有研究的价值。
他阅读的速度相当快,一些知道的内容他就看的特别快,只是盯着那些不知道的内容看,不一会儿还真是让方言把这本书给加持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