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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蓝色的奔驰w116在停车场的地砖上划出半圈光影,她冲方言摆摆手:

“走了啊!”

说话间车尾的排气管喷出白雾,轮胎碾过减速带时发出“咯噔”一声,接着那抹天蓝色离开了停车场,汇入弥敦道的车流,一会儿就不见了。

方言看着手里盒子,打开后看了看,果然看到是一条丝巾。

包装的很精美,应该价格不会便宜。

方言挠挠头,然后对着邓财李冲说道:

“行了,回酒店。”

等到三人回到酒店房间里,时间也差不多到九点了。

还是老规矩,方言去洗漱睡觉,另外两个人轮流守夜。

一夜无梦,等到方言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四点了。

昨天已经收拾好了东西,现在就只需要简单的换回之前的衣服就可以了。

等到四点半的时候,方言他们已经到了酒店的楼下,这次负责来送方言他们的车队,是五师兄薛震带领的。

他是带头的车,走的时候还对着方言叮嘱,回去后一定对师父师兄保密,不要告诉他们自己在香江。

这事儿其实不说方言也不会透露,毕竟是涉密的事情,有纪律在的。

时间很快就到了该出发的时间,由薛震的车带头,其他人的车紧随其后,驶入了凌晨四点半的弥敦道。

凌晨四点半的弥敦道像一条浸在墨蓝晨雾里的河流,薛震的车头灯劈开薄雾,在湿漉漉的柏油路上投下两道晃眼的光带。

方言坐在后座,看着车窗外淅淅沥沥的下起了小雨。

街道上除了路灯还有一些没有熄灭的广告牌。

街边还有一些不知道是流浪汉还是喝醉的人,躺在一些商铺外边,他们身上盖着报纸,看到方言他们车队经过,一下坐起来迷茫的看着他们。

车队驶过尖沙咀天星码头时,维多利亚港的海面浮着几盏渔火,远处货轮的汽笛声闷闷地撞在车窗上。

绿白相间的渡轮正劈开晨雾,船尾拖出的浪在晨曦中泛着青白,甲板上零星站着几个早起的乘客,风衣在海风中鼓成帆的形状。

李冲掏出手表看了看:

“还有半小时到打鼓岭,这会儿香港海关该换班了。”

这会儿已经是早上五点出头。

车子转入窝打老道,路灯的光晕在湿漉漉的梧桐叶上流转,偶尔有送奶工骑着单车掠过,铝制奶箱在车把上叮当作响。

穿过狮子山隧道时,隧道顶的白炽灯在雾中连成一条模糊的光带,墙面上还留着60年代“发展经济,保障供给”的标语残迹,被过往车辆的尾气熏得发黑。

出隧道后,吐露港公路两侧的高楼渐次退成稻田。

此刻雨逐渐停了。

粉岭附近的公路旁,“大排档”的铁皮棚下亮着昏黄的灯泡,几个卡车司机围坐着喝早茶,铝锅里的奶茶正“咕嘟咕嘟”地冒泡,烤面包的焦香混着柴油味飘进车窗。

薛震的车突然减速,前方打鼓岭边境检查站的红灯在晨雾中明明灭灭,穿卡其色制服的警员打着手电筒检查车辆,岗亭墙上黑板日历写着1978年5月9日。

车队驶过界河桥时,方言瞥见罗湖桥头的红旗在晨风中舒展,桥对岸的深圳镇还沉在熟睡里,只有几盏路灯在灰蒙的天色里亮着,像散落的晨星。

车队继续向前,他们要在边防站这边吃早饭。

车队驶入罗湖口岸停车场,东边的山峦正涌起金红色的朝霞。

边防战士踩着正步过来查验证件,一行人陆陆续续下车,方言踩着满地打湿的梧桐叶走向过境通道,听见身后传来香港关闸“哐当”的落闸声。

一辆绿色的解放牌卡车停在路边,看到他们后,车上的人立马下来敬了个礼。

“回来了!”邓财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香江那边虽然豪华,但是随时都处于紧绷的状态,特别是负责保护方言的李冲和邓财他们精神压力更是巨大。

现在到了这边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廖主任他们前面车上陆陆续续的下来人,接着边防军官对着他们敬礼。

“路上辛苦了,食堂给你们留了热乎的早饭!”

这边热情的邀请他们去食堂。

这时候五师兄薛震已经开始指挥车队转弯返程了。

“不吃了?”方言对着薛震问道。

“不了,还得回去照顾孙凯。”薛震说道。

接着他又对着走过来的廖主任敬了个标准的军礼。

廖主任对着他点头:

“多保重!”

车队引擎发出低沉的轰鸣,五辆黑色轿车在晨曦中调转车头,薛震摇下车窗喊了句“走了”,车尾的红灯在湿漉漉的路面上拉出蜿蜒的光带,很快消失在界河桥的拐角。

接下来,廖主任领着三人走进边防食堂,长条桌上摆着搪瓷盆盛的白粥、油亮的榨菜丝和刚出锅的油条。

老爷子们胃口很好,看到这军营里的早饭连连说现在的条件好了。

方言这边,邓财李冲他们回到原来的老爷子身边,抓起根油条咬得咔嚓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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