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治病先治心嘛。”方言递过一杯温水,“您这病,就像久旱的地,得慢慢润,不能急。药一天两煎,早晚饭后温着喝,喝的时候别大口灌,像品茶似的,小口小口咽,让脾胃先适应适应。”
刘老爷子接过水杯,指尖触到温热的杯壁,心里也跟着暖了几分:
“行,都听你的。要是真能好利索,别说忌嘴晒太阳,就是让我天天听你念叨,我都乐意。”
方言想了想又补充道:
“对了,要是喝药期间觉得肚子有点咕噜响,或者小便多了点,别慌,那是水湿在往外走,是好事。有啥不对劲的,随时让人来找我。”
老爷子点了点头,接着方言才把他们送了出去。
这次在儿科的治疗方式上和老年病联系上,也让方言有了一些想法。
无论孩童还是老人,疾病的本质都是“正邪相争”的失衡状态。
孩童“脏腑娇嫩,形气未充”,老人“脏腑衰竭,正气亏虚”,虽年龄、体质不同,但核心矛盾都是“正气不足,不耐攻伐”。
对于孩童,因其气血未充,治疗需中病即止,避免过度干预;对于高龄老人,因其气血已衰,治疗需步步为营,注重祛邪不伤正。
两者都需遵循轻缓柔和的原则,而非猛攻急伐。
不过这又并非机械照搬儿科方剂,而是抓住“缓消渐化、顾护正气”的核心治法,对于知道的人那是一点就通,但是基础不扎实的,这个就算是知道了,意义也不是很大。
借鉴核心和照抄方子,可不是一个难度。
接下来的时间,方言又连续的看了好些叫得上名头的老干部。
一直到了午饭时间,都还有人在过来。
而且来的人还越来越多,原因是追悼会这会儿才散场,大部分人这会儿才过来。
没办法方言只好安排一下医院里食堂招待一下,然后下午继续治病。
人家都来了,总不能往外撵吧。
这倒是把食堂的师傅高兴坏了,这么多大佬来吃饭,可不是什么时候都能遇到的,直接使出浑身解数,给老爷子们天南海北的口味都做了一桌。
方言本来应该回去吃饭的,这院长不在,做为这次活动的主要负责人,和另外三个副院长一起,方言来到这里陪着老爷子们吃饭。
上午还有些看完病的老爷子没有走,也在这里吃饭,对着还没看病的老爷子们极力的推崇了方言看病的过程。
特别是一些做了正骨术,推拿按摩,还有针灸这些立竿见影的治疗的。
一个个都快把方言吹上天了。
比廖主任推荐的语气都要夸张。
“老张,你那老寒腿试试小方大夫的针灸,我上午扎完,这会儿走路都带风!”说这话的是位矮胖的老爷子,正拍着旁边人的肩膀,裤腿下露出的脚踝还贴着块小小的纱布。
另一边,刚做过正骨的李老爷子正活动着脖颈,原先常年紧锁的眉头舒展开来,声音洪亮得能穿透嘈杂:
“以前转头跟掉了魂似的,晕得直打晃,小方大夫就那么几下手,咔嗒一声,嘿,清爽了!比我当年在部队找的推拿师傅还神!”
旁边立刻有人接话:
“我刚才听刘老说,小方大夫给开的方子讲究得很,连药材都挑着性子温和的,说是把他当‘老小孩’来治,这说法新鲜!”
“可不是嘛,”刘老爷子端着搪瓷碗,喝了口粥,慢悠悠道:
“人家不光治病,还管着你别瞎琢磨。告诉我少操心,多晒太阳,连喝药得小口抿都嘱咐到了,比家里保姆还细心。”
几位还没轮到看病的老干部听得眼睛发亮,频频朝方言这边望。
方言正陪着三位副院长给老人们添粥,他笑着摆手:
“各位老爷子别听他们夸张,都是些该做的本分事。诸位慢用,不够再添,厨房还给熬了绿豆汤,解解暑气。”
靠窗的位置,两个刚做完针灸的老爷子正挽着裤腿比谁的腿抬得高,一个说“我能到这儿”,另一个立刻较劲“我比你还高半寸”,逗得周围人哈哈大笑。
穿白大褂的食堂师傅端着一摞馒头过来,被这阵仗逗乐了,嗓门亮得像喊号子:
“各位首长慢着点,别抻着!不够还有白面馒头,刚出锅的,喧腾着呢!”
老爷子们也是好久没有聚在一起吃饭了,追悼会的伤感在这会儿被忘掉,大家想起当年年轻时候在队伍里的时光。
食堂里的长条木桌被临时拼成长方形,搪瓷碗碰撞的脆响混着老人们的谈笑声,像一锅沸腾的小米粥。
这边方言他们招待好了老爷子们,也坐下吃饭。
食堂角落的小桌旁,方言刚扒了两口饭,就见陈副院长端着餐盘凑过来:
“方主任,我跟西医那边打好招呼了,体检流程尽量加快,结果出来直接送中医门诊。”
方言点了点头,对着陈副院长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