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话逗得眾人都笑了,老陶笑著说:“方大夫的方子和我的不一样,他这些药的味道都偏甜。”
“只要不和我的药搅和在一起喝,味道应该还是不错的。”
王慧媛恍然。
张莉赶紧记下来,又问:
“那两种药怎么喝?是一起喝,还是隔会儿喝?”
老陶想了想,说:“我这攻毒的药,先喝;方主任调整后的药,隔半个小时再喝,这样既能让补气药兜住,又能让攻毒药发挥劲儿,还不互相耽误。”
说完他顿了顿,补充道:“喝完药后,再让王同志吃点粥或者软麵条,別空著肚子,攻毒的药伤胃,粥能护著胃黏膜,也能帮著药力往下走。”
正说著,海灯大师从外面走进来,
手里拿著个小布包,里面是晒乾的麦冬。
他说道:
“道地的浙麦冬,我在浙江的时候那边寺庙里种的。”
方言有些意外,老和尚这兜里都装啥啊?怎么跟机器猫似的,往外掏东西。
这浙麦冬主產於浙江杭州、余姚等地,又称“杭麦冬”与四川麦冬、湖北麦冬、福建麦冬相比,在多个维度有显著区別。
虽然所有麦冬都有“养阴生津、润肺清心”的基础功效,但因品质和成分不同,適用场景有明显区別,浙麦冬一般,专攻“重症阴虚”,其他麦冬都是平补为主,適合“轻症调理”。
这倒是挺合王慧媛这个症状的。
说著老和尚他就把麦冬递给张莉。
张莉接过麦冬,心里满是感激,从方言连夜用针救命,到老陶耗时炮製攻毒药,再到朱良春、海灯大师帮忙出主意,每个人都在为母亲的病费心。
王慧媛靠在床头,看著眼前这些人,眼眶有点红,却笑著说:“有你们这么帮我,我这病肯定能好。”
老陶对著她语气诚恳的说道:
“您放心,只要咱们守住正气,攻准瘀毒,一步一步来,肯定能把这病治好。现在先躺著歇会儿,等会儿喝了方主任调整后的药,晚上就能感觉更稳当了。”
说完就开始去配药去了。
陶广正在一旁帮忙。
方言看到王慧媛暂时没事儿,於是也过去看老陶煎药去了,他这个人的手法很有意思,独成一派的感觉。
张莉按嘱咐,把浙麦冬用温水泡发,那麦冬泡在水里,很快舒展成纺锤形,断面透著半透明的玉色,连水都有股清甜的味道飘出来。
“这麦冬看著就不一样,之前在药房买的,泡完哪有这么透亮。”张莉把泡好的麦冬递给老陶,语气里满是惊嘆。
老陶接过麦冬,往陶砂锅里撒了五克,又按调整后的方子抓了黄芪、党参等药材,文火慢煮起来。
“浙麦冬得后下,煮太久会把生津的劲儿煮散。”
他边说边看火候,灶火小得只够让药汤微微冒泡:
“方主任这调整后的药,要的就是『温养』,火大了就成『猛补』了,跟我那攻毒药犯冲。”
方言在一旁看著,忽然注意到老陶抓药时,每味药都用小秤称了两遍,连炙甘草多了半克都要挑出来。
“老先生对剂量这么讲究?”方言问道。
老陶头也不抬:“治病跟种地一样,多一分肥烧苗,少一分苗不长。王同志体虚,差半克都可能出岔子……之前有回给人治虚咳,黄芪多了三克,病人当晚就心慌得睡不著,这教训我记了三十年。”
方言恍然,感情还有这么个故事在背后呢。
老陶他在熬药的时候,来来回回的又去问了好几遍王慧媛,询问她身体感受到的感觉。
不过和反应都比较微弱,甚至如果不仔细体会的话,王慧媛都可以说是没有感觉。
如果说方言和陶广正之前的用药像是炸山似的强攻,现在就像是蚕食渗透。
方言也去诊脉了好几次,脉搏的变化也几乎是没有。
等到这边的药熬好之后,陶广正把药端到了房间里。
刚才就已经讲清楚了,现在也不用解释这个药是干啥的了。
王慧媛接过调整后的药碗,温热的药汤带著浙麦冬的清甜,入口比老陶的攻毒药温和太多,她一口气喝了下去,放下碗时还咂了咂嘴:
“这药喝著舒服,喝完肚子里暖暖的,不像刚才那碗烧得慌。”
方言笑了笑,对著王慧媛说道:
“您就当喝水,改改嘴里的味儿。”
王慧媛点了点头,身体上没有太大的变化,倒是让她心情稍微轻鬆了不少,之前的反应太大,让她感觉自己像是在鬼门关走了一圈。
虽然方言在这里保驾护航让她感觉到还挺靠谱的,但是嚇是真的嚇到了。
说话间,张莉就要去收拾王慧媛喝完的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