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言接过药袋,翻开来扫了一眼,确认每味药的量都对,才点头:“不用核对了,你们抓药我放心,按照我写的煎药,待会儿送住院部。”
“好!”负责煎药的药师答应下来。
方言刚要走又想起什么,补充道,“一会儿我让人来取外敷的地龙和冰片,地龙要酒炙的,冰片用天然的,别用合成的。”
“好嘞,我这就准备!”祝鑫连忙应下。
接下来方言对着陆东华说道:
“师父,您说的是哪本杂志?趁着这会儿有空,我回去找出来瞧瞧里面的医案。”
陆东华说道:
“深蓝色封面的,1972年的《浙江中医杂志》,合订本,封皮都有点卷那本。”
看样子老头子对这个印象很深刻。
方言当即答应:
“行!我这就回去找,看完正好去病房看看张福的情况,您和我一起还是在这里?”
“一起回去吧!”陆东华回应到。
路上的时候,陆东华还对着方言说道:
“那本合订本里,沈占尧还写了个细节,有个病人跟张福情况差不多,也是怕风怕水、舌尖瘀点,服药头两天拉肚子,家属慌得不行,后来才知道是瘀毒在排,你到时候要是碰到这情况,可得提前跟张福他哥说清楚,省得他们乱了阵脚。”
方言把这话记在心里,点头应道:“我知道了,一会儿去病房就跟他们讲明白,把可能出现的反应都列出来,让他们有个准备。”
回到了家里,方言就直奔家里的书房,杂志都是堆放在一起的,深蓝色的也就那么几本还是很好找的,很快方言就找到了那本深蓝色封面的合订本,封皮边缘卷得厉害,还沾着点旧书特有的味道。
他把书抽出来,拍了拍封面上的薄灰,刚要翻开,陆东华凑过来看了眼:“就是这本,你翻到一百二十六页,那篇医案就在那儿,我当年还在旁边画了横线。”
方言依言翻开,泛黄的纸页上,果然在一百二十六页找到了“狂犬灵治疗狂犬病四十五例报告”,标题旁用铅笔划着一道浅浅的横线,字迹还带着点苍老的力道,显然是陆老当年留下的。他逐字逐句地读,目光停在“患者李某,男,三十八岁,被疯狗咬伤半月后出现怕风怕水、下肢发麻,舌尖瘀点,脉数……予狂犬灵(下瘀血汤加麦冬、玉竹),服药三日后小便淡红,七日后瘀毒排净,随访十年未复发”的段落上,心里瞬间亮堂——这不就是张福现在的症状?连年龄、脉象都差不离。
“您当年还特意划了重点啊?”方言抬头看向陆东华,语气里带着点恍然大悟。
陆东华笑了笑,伸手点了点书页:“那时候我刚接触这方子,觉得这思路难得,就标了出来,想着以后万一碰到类似病例,能有个参考。没想到今天还真用上了。”他顿了顿,又指着“加减思路”那部分,“你看这儿,他说‘气虚者加麦冬、玉竹,风邪重者加防风’,你给张福加的药正好对上,说明你这辨证没差。”
方言心里的底气更足了,然后发现上面居然还有人写了几条“服药后注意事项”:1.可能出现轻微腹泻(每日3-4次属正常,超过5次需调方);2.小便呈淡红色为瘀毒排出,勿慌;3.口干时用温水润口,勿过量饮水;4.外敷地龙冰片散每日两次,避开疤痕破损处。
字迹明显不是师父陆东华的。
这杂志还有其他人看过?
“那个是浙江的一个朋友,也是练武学中医的。”陆东华对着方言说道。
方言明白过来,这应该是师父朋友之类的人。
怪不得他印象深刻呢。
方言接下来又看了好几个医案。
所有的都没脱离那个经方,并且里面还有回访记录。
这下他心里最后一点不确定也彻底消散了,医案里写着“随访五年,患者无怕风怕水复发,可正常劳作”“随访十年,饮食睡眠如常,未见后遗症”,每一条都白纸黑字,比任何解释都有说服力。
不过问题来了,这么厉害的方子,怎么就没传下来呢?
总不可能是狂犬疫苗和免疫球蛋白太赚钱了吧?
ps:6000字基本章更新完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