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一个略显尖锐、带着浓重珑海本地口音的声音在门口响起。
只见一个穿着藏青色旧马褂、身材干瘦、眼神精明的老伯走了进来。
他手指间夹着一根卷烟,视线在店里挑剔地扫过。
赵明程脸色瞬间一变,刚才的神采飞扬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窘迫与慌张:
「沈……沈家伯伯,您怎幺来了?」
「我怎幺来了?」
沈老伯哼了一声,用道地的珑海话说道:
「侬两个月房租勿交,当我寻勿到侬是伐?格爿店倒蛮会寻地方咯,躲了格哒!讲,啥辰光把钞票付特?」
「沈家伯伯,再宽限几天,就几天!等我这批货卖出去,马上付,连下个月的一起付!」
赵明程上前一步,低声下气地哀求,脸涨得通红,在记者面前被房东如此逼债,让他狼狈不堪。
「宽限?我宽限侬,啥人宽限我?」沈老伯不依不饶,声音更高了:
「侬当我是戆大啊?格种勿三勿四的物事啥人会买?快点,今朝勿把钱拿出来,我就勿走了,让大家看看侬格个艺术家是啥个样子!」
赵明程被逼得额角冒汗,只能连连作揖,几乎要鞠躬求饶了。
林灿冷静地看着这一幕,这市侩精明的房东与窘迫狼狈的艺术家追债场面宛如一场戏剧。
在赵明程的哀求和各种许诺之下,房东闹了一阵,就走了,只是让赵明程必须尽快付房租。
等房东一走,赵明程再看向林灿,勉强挤出了一个僵硬的笑容,自嘲道:
「让您见笑了,这珑海虽好,但要落脚扎根,的确不易!」
「你有信仰吗,女娲伏羲二皇,其他神佛或者西大陆的那些宗教?」林灿看似问了一个无关的问题。
「我经常到永宁宫去上香,应该算是信仰吧,不过我觉得艺术和信仰无关,这石像虽是西大陆的,但我对西大陆的信仰不感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