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在大堂停留，甚至没有看一眼台上的评弹，直接上了二楼，闪入那间雅间。
片刻之后，当他从暗格中取出那封暗信和那叠厚厚的钞票时，他那向来没什幺表情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了难以掩饰的惊愕。
他拿起那叠钱，手指下意识地捻了捻。十张，一百元。
他做这种事不是一次两次了。
为补天阁，为这个小组，他游走在黑暗边缘，在帮派厮混，干着各种见不得光的脏活累活。
命令下来，他去执行，受伤、流血、乃至搏命，都仿佛是理所当然。
除了隐秘的那份薪水与补贴，还有正常的报销，从未有人想过要给他钱。
可这一百元……不一样。
这钱，不是给那些行动的地痞的，在帮派里，那是另说，他会负责处理。
这钱，是给他的。
是「林灿」这个人，对他这番「辛苦」的表示，不过问他怎幺用。
一种极其陌生，甚至有些荒谬的感觉，在他冰冷的心湖里投下了一颗石子。
他脑海中瞬间闪过无数念头——试探？收买？还是那个新人……真的不懂规矩？
亦或是，一种他早已陌生的，叫做「尊重」的东西？
他沉默地站在原地良久，才缓缓将钱仔细收好，把暗信凑到油灯上点燃，看着它化为灰烬。
他的眼神恢复了惯常的冷静与锐利，只是在那深处，似乎有什幺东西，被微微触动了一下。
今夜，虹园路会很「热闹」。
而他对那个叫林灿的新人，产生了一丝真正的好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