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少卿冷冷的说道:“你还可以多活几天安排好后事,你什么时候死该怎么死,我会让人来通知你的。“
“是。”萧规知道裴少卿是还要在他的死上做文章,但是他別无选择。
裴少卿头也不回的大步离去。
萧规目光呆滯的跪在原地,直到听见脚步声消失后才瘫软在了地上。
他总算是保住了萧家的顏面。
“哎哟喂侯爷呀,您这可算是回来啦,陛下召您进宫呢。”裴少卿到家时正好碰上要从侯府离开的太监。
裴少卿和顏悦色的问道:“这位小公公,敢问陛下召我所为何事?”
“具体的奴婢也不知晓,只知道祝学士去求见了陛下,隨后陛下就下旨召见侯爷。”
太监恭恭敬敬答道。
裴少卿顿时是心里有数,“劳烦公公久等了,进去吃杯茶吧,我现在回去拿个东西,然后就隨你入宫。“
“不了,侯爷您快去快回,奴婢就在这儿等您。”太监摇摇头说道。
裴少卿回书房拿起宋有才从马文伯老家带回来的东西后又匆匆出门。
跟著太监进了皇宫直奔御书房。
得到首肯后方才入內。
他进去就看见祝文正站在一旁。
“微臣叩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裴少卿乾净利落的跪拜。
“平阳侯免礼吧。”景泰帝慢条斯理的问道:“靖安卫刚刚抓了祝学士的儿子,这件事裴爱卿你可知情?”
“回陛下,臣知情,正是臣下的命令。”裴少卿起身语气沉稳的道。
祝文正顿时对他怒目而视,迫不及待说道:“陛下您听见了吧,平阳侯就是因臣在周治状告他时多次上书一事蓄意打击报復,请陛下做主。”
“祝学稍安勿躁。”景泰帝皱了皱眉头,又问裴少卿,“因何缘由?”
“因为祝宏疑似玄教逆贼,且北镇千户云霄之死疑与他有关。”裴少卿看都没有看祝文正,沉声回答道。
祝文正怒道:“一派胡言!血口喷人!我儿志大才疏、那样的人怎可能是玄教逆贼?
云霄姦杀良家女子后畏罪自杀,又跟我儿有什么关係?”
“裴卿可有证据?”景泰帝又问。
裴少卿还是没理会祝文正,只专心回答景泰帝的问题,“还请陛下听臣细细讲来,北镇千户云霄不仅年少得志,更是魏镇抚义子,前途无量。
虽然为人风流,但都是你情我愿的事,从不逼良为娼,又怎会突然姦杀一民妇?还畏罪自杀?魏大人与臣都觉得另有蹊蹺,一直在暗中调查。
经过一个多月的暗查,总算有了眉目,我手下百户沈浪在整理云千户遗物时发现他生前竟在调查祝宏。”
说到这里他故意停顿了一下。
景泰帝皱起眉头。
祝正则是有些不安和紧张。
因为裴少卿说得头头是道,而且底气看起来太足了,不像瞎编乱造。
“祝宏一个紈絝、酒囊饭袋有什么值得云千户秘密调查的?这本就是疑点,我让下属继续查,然后顺藤摸瓜查下去抓住了四个玄教逆贼,经他们招认称祝宏就是他们分舵副舵主。
云千户之所以会死就是因为他察觉了祝宏的秘密,在调查祝宏时被其发现,所以祝宏利用刘川想报復云霄和妻子刘氏的心理让他给刘氏下毒。
这种毒药当人剧烈运动时会隨著血液迅速蔓延至心臟,所以云千户与刘氏偷情时刘氏会暴死,而在此前则先让刘川到南镇检举云霄强姦民女。
涉及一位北镇千户,田镇抚亲自带人前去调查,就刚好抓云霄个人赃並获,然后玄教安插在南镇的奸细在牢里杀了云霄製造成其羞愧之下畏罪自杀的假象,同时杀了刘川灭□。”
“当真吗?”景泰帝面色阴鬱,玄教逆贼通过这种方式杀了一个靖安卫千户,简直是胆大妄为、岂有此理。
裴少卿斩钉截铁的说道:“前几日已让人將刘氏尸体挖了出来,经过检查確实有中毒的痕跡,加上那四名玄教逆贼的口供,祝宏的嫌疑很大。
毕竟四名玄教逆贼不会无缘无故攀咬一个紈絝,京城那么多紈絝子弟总不至於他们只认识祝宏一个吧?”
“祝爱卿。”景泰帝喊了一声。
脸色煞白的祝文正打了个激灵噗通一声跪在地上,颤声道:“臣在。”
“朕问你,你还觉得你儿子是被冤枉的吗?”景泰帝淡淡的问了句。
“我——臣——”祝文正磕磕绊绊说不出话来,因为他现在也不敢確定自己儿子是被冤枉的还是罪有应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