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能为什幺?
此次新发现的东岭驻点,极具战略价值,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去了就有军功,岂止你们东二区的人抢破头想去,就是内城也有很多人找卢阳,若非卢阳提前说明了,除他跟赵虎以外,不带其他任何高级小队,只怕他家门槛都要被踏破了。
夫人提前交代,再加上老夫厚颜找他帮忙,才给你们昭元小队,求来了这个机会!」
随着话音落下,一袭白衣的李天成,也站在了两人的面前,李天成近期心情显然不错,哪怕孙子和外孙两人对着自己怒目而视,他也没有任何恼色,始终都面含轻笑的看着他们。
脾气粗暴的杨忠直接就站了出来,一点也没有把李天成当成外公,怒声道:「夏律第十八条规定,城内任何人不得私闯民宅,你……」
「夏律第十九条规定,典狱部查案时,有权临时进入任何夏城内的一间民宅;
你既然这幺了解夏律,那想必对夏礼也很熟悉了。
《夏礼·礼制篇》中还规定了,任何平民,见封爵者必须行下属礼;礼制篇中的孝款也规定了,见血亲长辈需行拜礼,你既如此尊崇夏律夏礼,想来应该是不会违抗规定的了,来吧!老夫等着你行礼。」
只可惜,他话还没说完,就被李天成给打断了。
后续李天成的一段话,更是让他面容瞬间僵住。
杨忠这才想起来,眼前的李天成,如今是大夏七部之一的典狱部司正,甚至那夏律的编纂与制定,都有李天成本人的参与。
想在夏律上跟李天成较劲,怎幺可能!
夏礼上就更不可能了,他是李天成的外孙,李虎是李天成的堂孙,两人天然就低了一头。
可两人话,神情顿时变的有些复杂。
李天成的寿龄,他们都是清楚的。
最⊥新⊥小⊥说⊥在⊥⊥⊥首⊥发!
「来了夏城快一年,你们没有来找过老夫或是夫人一次,证明确有些志气,陇山李氏已经成过去式了,今天即便有李氏,那也只能是大夏的东城李氏,或是东城杨氏。
你们心里如果还记恨李氏当初的所作所为,那就争取早日变强,让今后新的李氏或杨氏,不要再重蹈陇山覆辙。
此次你们能有去东岭的机会,是由夫人一手促成的,老夫没几年活头了,今后能帮你们的,也就夫人了,夏城大,居不易,想在这出人头地没那幺简单,没个靠山,你们连内城都进不去,还谈何封爵上殿?」
听完这段话,李杨二人直接就沉默了。
他们又不傻,李天成话里的意思,岂会听不懂。
从血缘上来说,李玄灵既是李虎的姑姑,又是杨忠的堂姨母,可以说,无论两人愿不愿意,天然就会被划归到她这一派,然后又跟陇山系牵扯到了一起。
李虎杨忠来了夏城这幺久,看到的听到的也不少,所以瞬间就理解了李天成话里的意思。
「此次卢阳带去新驻点的五百人,有近七成都是红木岭系的老人,两成是镜谷系的,余下除了你们昭元小队外,就只有侯景之子侯冰率领的金寒小队,从人员配置上就能看出来了,此次东岭驻点事关重大,所以你们不但要把握好机会,为大夏立功,同时也要时刻关注新驻点的动向,若发生什幺重要情况,务必及时回来向领主和夫人禀报。」
李天成看到两人脸色从刚开始的抗拒,转变为现在的犹豫,眼中闪过一抹笑意,也没有多逗他们,只是转身朝着外面走去,留下了一句话。
「新任寒琼守备使,是张九令张大人,你们认识,东岭驻点有什幺重要消息,你们无法抽身离开,可以托他把消息带回夏城,老夫言尽于此,你们若实在不愿意要这个机会,去找东二区营需司推了即可。」
李天成离开了,只留下李虎杨忠二人站在原地,两人对视了一下,都看出了对方眼神里的纠结与意动。
「没办法了!」
「只要我们在夏城生活,就抹不去陇山系的印记,甚至若是继续这样忤逆,还会让人戳脊梁骨。」
「他说的没错,陇山李氏已经成过去式了,我们接下来的目标,就是让自己不断变强,然后建立属于我们自己的李氏与杨氏。」
「那就……」
「这幺好的机会,我不想错过。」
「那就一起去东岭!」
………………
内城,离主楼较远的区域,一间两百平的住宅内。
侯景与侯冰父子相对而坐。
与侯景手里端着酒杯,闭目小酌的惬意姿态不同,侯冰此刻脸上正满是急色。
「父亲,余彬、董忠、吴宁远三人投了陇山系就不说了,如今连张青元、陆因、王烈、林业,咱们昭阳的御寒级也纷纷跑去给李天成献媚了!」
侯景睁开眼睛看着儿子满脸的急色,摇头笑道:「李天成身为七部司正之一,又是领主的半个老丈人,这些人为了前程自然要这幺做,你有什幺好急的?」
侯冰表情一愣,擡头看着侯景,脸上满是不解,他不相信父亲听不懂自己的弦外之音。
可侯景又不开口,他只能咬牙直言道:「陇右合过来的三派人里,本就是陇山系人最多,势力最大;蜂巢系人虽然少,但胜在投靠的早,明显比咱们要更受领主信任;咱们陇北系本身人就不多,余彬、董忠、吴宁远等人现在又改换门庭,连张青元这四个原昭阳的外姓御寒级,也去投了陇山系,再这幺下去,咱们陇北系可就真分崩离析,要慢慢被边缘化了。」
「什幺陇北系,你我现在都只有一个身份,就是大夏人,陇山系、蜂巢系,李天成、陈应元、彭波敢公开在夏城里说出来吗?那些无聊之人的茶余闲谈,你竟还真当回事,愚蠢!」
听到父亲的训斥,侯冰直接就愣住了,他倒是没有害怕,主要是不理解,父亲为什幺要装出这幅样子。
夏城里的陇右三系人,早就是不公开的秘密,他就不信父亲之前没有团结陇北系,跻身大夏顶层的想法。
这明显是发生了什幺,才让父亲变化这幺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