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敞听到这里,心凉了半截。
他没了指望,语气也变得淡淡,「想要成事,就得有主事的人物。如今这局面,就连致仕的焦芳都被穷追猛打,谁还敢主动冒出来?」
「现在满朝文武提起刘瑾阉党,唯恐避之不及,生怕闹个身败名裂的下场。」
「这个办法,根本就不可行的。」
裴元却看着王畅,胸有成竹的笑道,「刘瑾残党没有主事之人,难道你们不能推举吗?」
「你什幺意思?」王敞下意识的以为裴元要把他推到火坑里去。
毕竟在吏部尚书张彩死后,他可能是眼下阉党中职位最高的一个了。
王敞连忙不悦道,「老夫年事已高,已经屡次向朝廷递交了辞呈,这种事你就不要指望我了。」
裴元看着王敞,意味深长的说道,「我怎幺可能会坑大司马?你再想想,是不是还有个更合适的人物?」
王敞听到这里,有些迷糊了。
不是自己?
那裴元和自己说这个有什幺卵用?
而且不是自己还能是谁?
裴元却对陷入思维盲区的王敞,循循善诱道,「大司马想一想,刘瑾刘公公已经死了一年多了,朝廷为什幺迟迟没有清算他的余党,直到前些日子,才试探着拿致仕的焦芳下手?」
王敞下意识道,「那是因为……」
话到嘴边,王敞忽然灵光一闪,一个名字脱口而出。
「陆完!」
不错,正是因为陆完这个有刘瑾阉党嫌疑的家伙,掌握着平叛大军的兵权,所以朝廷才迟迟没有对刘瑾余孽动手。
他们担心的是,陆完在错判形势下,引发极为不利的连锁反应。
现在天下的局势,已经越来越明朗了。
霸州叛军由盛而衰,对朝廷的威胁,已经没有那幺大了。朝廷也超规格加封陆完,对他采取了拉拢的策略,稳住了他的心思。
所以朝廷才旧事重提,继续对刘瑾残党,展开政治追杀。。
王敞连连摇头,「没用的,陆完不会掺和这个浑水的。」
从眼前的形势来看,陆完已经平安着陆了。
凭藉着这份平叛的功劳,都够他吃一辈子了,哪还会自寻烦恼,掺和刘瑾残党的事情?
裴元却不怀好意的提醒道,「他当不当没关系,你们可以『推举』啊。」
「陆完平定了霸州叛军之后,必然功高势大,炙手可热。你们只要把陆完捧出来,做你们刘瑾阉党的共主,你说朝廷里的杨一清和内官中的七虎,会不会把势头正盛的陆完视为眼中钉?那他们还有闲心去理会你们这些人吗?」
王敞简直要听傻眼了。
这是什幺操作?
等等,印象中陆完当年就是因为没敢打宦官,所以才被那些动手的人,「推举」为抗阉义士头名的啊!
这幺说来,岂不是同样的配方,同样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