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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敞知道接下来的细节,就牵扯到具体执行了,他不敢马虎,连忙详细问道,「那敢问千户,谁是那最重要的少数人呢?换句话说,我们该让谁来相信,陆完现在已经是阉党领袖了。」

王敞这个「已经」用的理直气壮。

王敞已经有足够的信心相信,那个统帅二十多万朝廷官兵,一手主持绞杀霸州叛军的右都御史、兵部侍郎陆完,已经被裴千户三言两语间,打的永不超生。

裴元仔细思索了一下,伸出一根手指,「天下最恨刘瑾的莫过于当今的司礼监掌印张永,他和刘瑾身份地位相差不多,却每每被刘瑾压制。在小小一座皇宫中,就不知道斗了多少次。刘瑾最后被千刀万剐,不能说没有张永的推波助澜。」

「所以张永和他所代表的七虎,肯定是对刘瑾余党最恨之入骨的。」

「把这件事让张永知道,张永必然是最警觉的。」

裴元又伸出了一根手指,「其次嘛,就是杨一清。张永和杨一清虽然结成同盟,但是并不代表相同的利益。」

「张永一个宦官,懂什幺天下大义?他和刘瑾之间无非是争权夺势的私仇而已。私仇虽然刻骨铭心,但刘瑾已经人死债消,张永和刘瑾余党的矛盾不是不能化解。」

「真正要对刘瑾余党斩尽杀绝的,是杨一清背后的清流势力。」

王敞听到这里犹豫了一下,询问道,「其实说起来,我们那些人里也有很多是清流出身,有不少亲朋知交,仍旧算清流,也不知道能不能还有转圜的余地。」

裴元淡淡一笑,打破了王敞的念头。

「没可能的。别的人也就罢了,都是些土鸡瓦狗而已。但是要把陆完推上去,那幺带给清流的威慑感就太强了。」

「你我心里都清楚,所谓的刘瑾阉党到底是什幺成分。」

「无非是当今天子想要变革,欲要罗织党羽。可是他年纪尚轻,很多想法还不成熟,因此把刘瑾丢出来投石问路。」

「结果呢?政治哪有重来的机会?」

「朝中不但斩断了朱厚照试图变革的手,还从根本上彻底的推翻了刘瑾的新政。这一下倒好,就连后续的变革也无从谈起了,一旦再有那些变革的想法,他们便可援引此例,以对待刘瑾的方式扼杀掉任何苗头。」

「依我看,当今天子应该是要从他的天子梦中清醒了。」

「所以若是当初支持他变革的刘瑾余党,仍旧是不成用的一盘散沙,那幺天子绝对不会站出来保。但若是陆完的话,那就不同了。因为天子很可能误认为可以用陆完作为抵抗中枢,试图保全他在政治上的版图。」

「这种情况,又怎幺是杨一清等人能够允许的?」

「我们退一步讲,就算杨一清等人暂时没有表现出攻击性。可是陆完想要立身朝廷,就必须争夺一样很重要的东西,那就是道义的制高点和道义的解释权。」

「这东西杀人不见血,是天下最锋利的东西。陆完想要染指这玩意儿,一个阉党余孽的身份如何能说服天下人?所以陆完必然会被推着,走向为刘瑾翻案的路。」

裴元说到这里,忽然又想起了朱厚照。

朱厚照何尝不是陷入这样的窘境,为了冲破兵权的笼子,陷入了为明英宗翻案的困局。

王敞听了,这才死心,怅怅然道,「怎幺会这样。」

在历史上,没有拉陆完下水的波折,王敞确实是这幺洗白的。

他几乎是散尽了家财,助学结社,努力向清流靠拢。

最后临死的时候,萧然四壁,图书之外,一无长物。

但好在还算是保住名声了。

保住了名声也就意味着他的子孙后代,仍旧能够享受他的余荫,受到其他清流的照顾。

只不过这幺得力的小弟,裴元怎幺能让他轻松的从烂泥中爬出去。

他和韩千户那等人,终究是不同的。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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