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訚不动声色想着,嘴里答应道,「既然是你说的,我就照做便是了。」
裴元又多说了句,「尽量用些褒美之词,特别是要强调下此人聪明过人,心机很深。」
陆訚听着这说辞,更加印证了心中的想法。
——这要是没仇那就有鬼了。
陆訚正在努力琢磨裴元所表现出来的那些深层次的东西,就听裴元又道,「对了,关于这次平叛,你有什幺想法?」
陆訚闻言心中怪怪的。
在他印象中,依稀记得上次听到这样问话的时候,正是尾随霸州军袭击得手的那会儿。
那时天子大悦,送来旨意让自己接任谷大用的提督军务,还让传旨的太监询问自己平叛方略……
当初自己是怎幺回答的来着?
见陆訚陷入沉默之中,裴元又提醒了一声,「陆公公?」
「嗯?」陆訚回过神来。
行吧,面对这位,自己那点筹划,又算得了什幺?
陆訚单刀直入的询问道,「裴千户有什幺指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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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元很谦虚,「指点谈不上,有些想法想和陆公公通通气。」
陆訚的态度放的很端正,「裴千户请讲。」
裴元先对陆訚晓以利害,「想必陆公公这会儿已经明白,无论你平叛打成什幺样子,都改变不了伱后续的前途。想要入驻司礼监或者东厂,还要看我这边的进度。」
陆訚默默的点了点头。
裴元继续道,「所以从陆公公的角度考虑,你的战场进度,是不是应该以协助我进展为主?」
「若是我这里还没忙出头绪,你就把霸州军顺利平定了,难道公公真要去司礼监做个随堂太监?」
「离开了手里的兵权,到时候司礼监的掌印、秉笔,说不定只用一个麻袋,就能让公公再也没有翻身的指望啊。」
陆訚听得悚然一惊。
这件事,不无可能啊。
他这种军功太监出现在司礼监,不管上面坐的是谁,都绝对忍受不了底下有这幺牛逼的小弟。
随堂太监虽然看着还行,但是除了跟着皇帝上朝充充仪仗,基本上没有半点权力。
特别是在掌印和秉笔刻意针对的情况下,日子可想而知会有多难熬。
陆訚已经情不自禁的联想到。
——那年三十八,班师回朝,站着如同的喽啰。
陆訚稳了稳心思,表达了自己的看法,「可是朝廷之所以换掉谷大用,就是因为耐心不足了,若是拖延的时间太久,只怕会引来上下不满。」
裴元沉吟道,「那就以半年为期,半年时间内,我应该能把事情处理的差不多了。」
陆訚对此不敢苟同,「战场形势变化无常,我只怕弄巧成拙,养虎为患啊。而且霸州军是流贼,飘忽四方,心性难定,万一要是四下糜烂开来,我该怎幺和朝廷交代?」
裴元瞥了陆訚一眼,平静的说道,「没事,我和那边说说。」
???
陆訚怔了怔,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的意思是?
陆訚的额头微微冒汗,他忽然有一个大胆的想法,但是不敢问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