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韬拿过瞥了一眼那「大庆法王」的金印,又看了纸条上的内容,见题头是写给张琏的,内容则是一些鼓励的话语。
霍韬直到看完,还没反应过来。
等到发现裴元意味深长的看着自己,他这才猛地醒悟那「大庆法王」到底是何人。
这可不是寺庙的和尚喇嘛,乃是当今天子折腾出来的名号。
霍韬手中一颤,不敢置信道,「这莫非是……」
裴元见霍韬不敢明说,当即道,「不错,这就是当今天子的手书。实不相瞒,当日和你见过不久,我就偶遇了天子,并且和他说起此事。」
「本千户晓之以理动之以情,终于说动重审此案。」
「在这之后,才有了本千户去劝说张琏上书,朝廷罢免右都御史王鼎的事情。」
霍韬看着裴元的目光顿时惊疑了起来,「这、这怎幺可能?」
裴元淡定的举起杯子,「本千户是天子亲军,为天子做事的。虽然职责是监督寺庙道观,但也能在陛下面前说得上话。」
说完,慢慢浅饮。
霍韬的目光动了动,再看向裴元,心中多了不少猜测。
也对。
当初在大慈恩寺外晒马的三家,梁储在家闭门待罪,张容已经抓进南镇抚司了,眼前这个裴元还能肆无忌惮的到处走,可见本身也代表着一支很强的势力。
而且天子对裴元这边的信任,显然要比对梁储和张容还要强一些。
霍韬正飞快思索着,裴元向他伸手。
霍韬意会,连忙恭恭敬敬的将那天子的手书递了回来。
裴元将那手书收好,看着霍韬笑道,「你能不惧梁储的权势,坚守心中的正道,让本千户也很欣赏。」
经历了刚才的事情,霍韬似乎还没想好怎幺重新定义他和裴元的地位,只是有些勉强的笑着应了。
裴元又向霍韬劝酒。
霍韬之前敬裴元,乃是因为这个锦衣卫嫉恶如仇,能够不顾自身的前途安危,痛殴梁次摅,绝对称得上是个义士。
这样的义士,不论他是什幺身份,都是值得他尊重的。
这会儿霍韬见裴元不但和监察御史张琏关系颇佳,还能在皇帝面前说上话,心思顿时又动了起来。
霍韬和裴元喝了几杯,正不知道该和裴元聊些什幺,就听裴元带着几分醉意问道,「霍生学问如何?」
裴元的年龄比霍韬要小一些,上次来还称兄道弟。
这次裴元故意显露背景,当即也不客气了,再加上他本就是朝廷的正五品武官,那霍韬虽是举子,却没有官职。
霍韬这次果然对裴元呼他霍生,没有太大的反感,而是带些投机意图的自荐道,「学生从小好学不倦,精通五经六艺,又经常和人切磋学问,自问是不输旁人的。」
霍韬似乎是怕裴元惦记他上次落榜的事情,便又多解释了一句,「学生上次会试偶感风寒,没能一展所学,实为憾事。」
裴元微微点头。
他本就知道霍韬的能耐。
按照原本的历史,这家伙会成为正德九年会试的会员,相当于全国统考笔试第一。
只不过殿试的时候,名次的一甲前三名不但有政治上的考量,还受天子的个人喜好所影响。
因此殿试时,霍韬落到了二甲第一名,也就相当于殿试的第四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