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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元那些话,单独听着没什幺,但若是合在一起就很有威力了。

朝臣要求严惩裴元,对朱厚照来说,就像是让一个本就困于囚笼中的人,将耳朵和眼睛也蒙起来,这如何能不让他愤怒和逆反。

而且这样一来,张容的所作所为明显的就上纲上线了。

张永和张容探听天子的消息,本是寻常的争宠固宠的举动。真要是一直查下去,说不定也算不上什幺大罪。

但是裴元刚告了密,就出现了裴元打杀梁次摅的案子。

这件事看似和张容无关,可当裴元直接从梁家将梁次摅揪出来后,张容和梁储在朝堂的那次默契,就昭然若揭了。

再结合裴元的那番话,锦衣卫的指挥使为了打击报复就能和内阁联手,这不是意味着天子的耳朵和眼睛,也在欺骗他?

所以原本还打算从容处置的朱厚照,立刻就让钱宁进驻锦衣卫,而且直接执掌南镇抚司,对北镇的张容党羽展开清洗。

就连张永也暂时不能出现在天子面前了。

朱厚照看着裴元,对他擅闯梁府的事情给了定性。

「梁储和张容欺君,你能识破,并且使之大白于天下,这是你的功劳,不是你的过错。」

裴元这才给出朱厚照想要的情绪价值,「卑职不敢,都是天子圣明烛照,才能明白这里面的曲直。」

朱厚照笑了笑,「但是朕还有一事不解。」

裴元在蒲团上躬了躬身,以示自己在听。

朱厚照不解道,「你怎幺不接话?」

裴元擡头,状若懵懂,「啊?」

朱厚照有些扫兴的摆摆手,「算了。」

朱厚照状若平淡的问道,「朕想问你,你入京不过十余日,居然能在第一时间就知道朝会的内容,并且对张容和梁储做出反击,你是怎幺做到的?」

朱厚照这话一出,一直持刀侍立在旁的钱宁,立刻把目光死死的盯住裴元。

裴元果断说道,「和臣无关,臣也很意外。」

「那天一早,中军都督府左都督突然派人来传信,告知了卑职张容和梁储联手污蔑卑职的事情。」

「卑职有没有杀梁次摅,难道自己还不清楚?」

「卑职见这二人公然欺君,想起自己身为锦衣卫的职责,当下决定要替天子亲自去瞧一瞧,看一看。结果真让卑职在梁府内发现了活的梁次摅。」

「卑职知道这两人势大,一个盘根朝堂,一个掌握内外宫禁,只有将事情闹大,才有可能不让天子受人蒙蔽。于是才从各个寺庙道观,临时凑了些砧基道人,护送卑职前往大慈恩寺前,揭破此事。」

裴元的这番辩解,让朱厚照想问的,「为何不直接告诉朕,却妄自行事」咽到了肚子里。

张容和梁储,再加上可能会牵连进来的张永,确实可以让他完全听不到这些。

朱厚照想了想,询问道,「为何选择去大慈恩寺?」

裴元老实答道,「卑职一个锦衣卫,恐怕不能取信世人。只有让那些士子见证,才能避免被隐藏真相。而且卑职在大慈恩寺见过陛下,知道只有这样,才有希望避免近臣蒙蔽,将事情传到陛下耳中。」

朱厚照听完,没有说话。

沉思片刻,目光看了钱宁一眼。

钱宁莫名其妙,弯腰凑上前去。

朱厚照摆了摆手,让钱宁退下。

朱厚照又看着裴元问道,「你哪来的那幺多人?我听说,你的人马都和五城兵马司以及北镇那边对峙了,而且面对锦衣卫都指挥佥事和内阁大学士,气势上丝毫不落下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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