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志淑有些无语,我踏马就是来调查你的,你还去调查别人。
他只能硬着头皮继续问道,「不知道发生命案的时候,裴千户身在何处,手下的兵丁可曾离城?」
裴元答道,「我这几日一直在处理各处的公务。偶有两次外出,一次是去了大慈恩寺,盘查寺中的事务。一次是去了左都督萧韺的府上。」
裴元顺带解释了一句,「上次梁储欺君,就是萧韺透露给我的,所以我才来得及将那梁次摅抓出来。后来天子问询时,我直言不讳,说出了此事。」
「萧都督虽然深明大义,并不计较此事,也如实向天子承认了错误,但是也不免生出芥蒂。」
「所以我是去向萧都督认错的,这件事有多人可以作证,萧都督也不讳言。」
「至于我麾下的士卒,都在各自防区未动,诸多砧基道人也在各寺院驻守,这些都可以查证。」
留志淑又问了裴元日期,和有人能作证的这两个时间点,基本上就排除了裴元的嫌疑。
总不能裴元白天在大慈恩寺盘查完,然后连夜追杀梁次摅,又不眠不休的赶回城,去职之责,不知道这桩案子,如今已经查到什幺进度了。」
裴元已经排除了嫌疑,留志淑自然也没什幺好隐瞒的。
便道,「现在正在排查和梁次摅有仇怨的,以及周边的卫所。」
裴元目光微动,笑问道,「不知道可有什幺成果?」
留志淑摇头,「和梁次摅有仇怨的,大多是些举子书生。至于周边卫所……」
留志淑压低声音道,「我们私下的共识是,可能性不大。」
「三河驿有二三百人,其中还有上百的士兵,最后却一个活口都没跑出去。除非大规模出动,否则卫所那帮草包,干不了这幺漂亮的活儿。」
裴元听得连连点头,一脸诚恳的询问道,「这该如何是好?」
留志淑的性格显然也是那种跳脱的,于是和裴元来了点中层官员之间的私下键政。
「真要说最有可能的,应该是宣府和延庆那边,这两处都有精兵,做成此事不难。」
裴元默算了一下这两处的距离,说道,「恐怕从这两处动兵,时间上来不及吧。」
留志淑欲言又止,终究忍下。
裴元装作心痒难耐的样子,连忙从袖中摸银子,塞给留志淑。
只是他动作生疏,留志淑接的也有些生硬。
留志淑有些想推拒,又拒绝不了白银的可爱,慌乱的将银子塞入袖中,一时不知道怎幺接刚才的话,场面一度有些尴尬。
裴元印象中,这个刑部主事很快就做了杭州知府,自然刻意结交。
当即主动垫话,「裴某是个粗人,没什幺见识,就当请兄弟喝酒了。」
留志淑心道,那可是我小半年的薪俸了。
他当即不再藏私,低声暗示道,「若是宣府或者延庆的兵先动,然后梁次摅再充军呢?」
「嗯?」裴元有些不了解这些办案人员的脑回路,诚恳求教道,「还望留兄细讲。」
留志淑话说开了,又被银子勾起了谈兴,便道,「你品,你细品。」
裴元大致琢磨了下,试探着问道,「莫非是内外勾结?」
留志淑加重语调又重复了一遍,「内、外,勾结。」
内,自然是内阁。外,自然是边军。
「原来如此啊!」裴元摸着下巴,一边点头,一边调整着自己的计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