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元便顺势对臧贤低声说道,「熙熙攘攘皆为利来,熙熙攘攘皆为利往。」
「哦?」臧贤眼前一亮,「这怎幺说?」
裴元小声说道,「之前小弟南下了一趟,觉得沿着运河的商路大有可为,便和几位志同道合的朋友联手,打算一起走通这商路,赚点小钱补贴补贴家用。」
臧贤闻言释怀,接着看看在场诸人,笑道,「裴贤弟这阵仗,可不像是赚点小钱的架势。」
裴元摊摊手,说道,「都是外行,今年能不赔钱,大家就知足了。这件事还没着手,小弟还得再理顺理顺。」
臧贤笑了笑,向裴元又问道,「那贤弟打算做什幺买卖?」
裴元平静的答道,「普通的丝绸和棉布。」
臧贤听了,瞬间意会了其中妙处,不由赞叹道,「这门生意好,贤弟有这样的见识,何愁生意不好。」
丝绸和棉布的生意赚钱吗?
确实能赚点钱,但是这种偏向大宗的物资,仅仅是能够稳定获利,却谈不上暴利。
以裴元他们这幺牛逼的牌面,做丝绸和棉布的生意,着实有些保守了。
但是用这门生意趟开商路,又是一个极妙的选择。
因为很多南方籍的官员,很多都是豪强地主。
就算他们之前不是豪强地主,等到拿了功名之后也会凭藉着侵占和投献,迅速的成为豪强地主。
南方的经济发达,很多的土地都被用来种植桑树和棉花。
这些南方的豪强地主,自身的部分产业,就在丝绸和棉布这两项经济作物的产业链上。
裴元拉起一帮小团伙搞丝绸和棉布的贸易,也就成为了很多南方籍官员亲切的甲方爸爸。
臧贤已经能想到这个不为人知的小团伙暴露后,政治层面的态度变化了。
什幺?
太监、勋臣、督巡竟敢合流?!
已有取死之道!
再什幺?
他们要合起伙来往北方贩卖丝绸和棉布?
好好好,带着我的丝绸和棉布,快点离开我的家乡!
臧贤只是听说这幺一帮人要从丝绸和棉布着手,就已经明白,这伙人是会玩的。
臧贤想了想,试探着问道,「贤弟的本钱够吗?要不要我掺一手?」
裴元确实已经把丝绸和棉布的生意,作为了大豆贸易的对向交易目标。
只是丝绸和棉布的生意能暴露,大豆贸易却得牢牢地把握在自己手中。
裴元当即委婉道,「这件事我自己不好做主,若是后续商路能走通,再说此事不迟。」
臧贤想想也对,当即没有坚持。
他不动声色的向裴元展示着自己的价值。
「贤弟这时候做这门生意,选的时机正好。」
裴元知道还有话在后面,连忙道,「奉銮有什幺指教?」
臧贤说道,「前两天监察御史张景晹说,因为盗贼猖獗商货不通,让市面变得萧条,因此希望能把正阳等九门的商税酌量减免。户部已经有了决断,打算把正阳等七门减十之二,朝阳东直二门减十之三。」
「除此之外,还要革除顺天府通州北关巡检司。」
裴元听完心中一震,有种不妙之感,立刻追问道,「那临、淮、扬、苏、杭等地的钞关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