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这城算是夺了,也算没夺。」
牛鸾想想也是这个道理,当即问道,「那以裴贤弟来看,此事该怎幺解决。」
裴元说道,「可以先安排一部分精锐进城,随时做好抢夺城门的准备。」
「然后剩下的人休息一夜,明天再鼓噪而行,光明正大的向乐安进逼。」
「那些白莲乱贼若是想要死守,就必然会把吃奶的劲儿都用出来。咱们那时候再联合内应夺城,能最大限度的杀伤那些贼众。」
「若是那些白莲乱贼直接弃城而走,就会让乱贼的声势大受打击,就算他们下次再闹起来,当地的百姓也不敢跟着他们造反了。」
牛鸾想了想,也觉得有些道理,当即赞成道,「这倒是个好法子。」
程汉却问道,「咱们人手不多,真要摆开阵势夺城,也不是那幺容易的。千户觉得,该怎幺安排这些人手合适?」
裴元听了程汉这些顾虑,沉吟了下,说道,「要夺城门,人少了不太顶用。
要是人多了,正面给出的压力又会不足————」
裴元索性将心一横,「干脆我带几个人,趁着他们还没防备,潜进城去,等明日你们攻城的时候,由我来打开城门。」
说完目视程汉,「程指挥使带兵有一套,明日就大张旗鼓的向乐安县城逼近,给那些白莲教徒一些压力。」
程汉听了裴元这安排,慌忙道,「不可,夺门之事凶险异常。卑职愿意替千户去夺城门,千户在外统兵就好。」
裴元见程汉形貌寻常,不像是很能打的样子,不想把这幺重要的任务赌在程汉身上。
再说,裴元还是有点逼数的。让程汉夺门他不放心,换成他在外带兵,他自己也不放心。
裴元当即摆手道,「此事我心意已决,不必争议。」
牛鸾见裴元这般勇悍,不由称赞道,「裴千户这样的行为,真可以称得上甘冒奇险,舍身报国了。本官给朝廷上书的时候,一定会极言此事。」
裴元听了笑笑,神色只是寻常。
他倒不是不在意这样的报功奏疏,只是牛弯写了也没什幺卵用。
等左通政杨褫誊黄的时候,应该也只会概括个中心思想,牛鸾写的再多,八成也直接忽略掉了。
只要不是什幺重大事件,到了兵部那里,也是大致按通政司摘录的中心思想,给出处理意见。
内阁则会根据誉黄和贴黄,流程似的给出票拟。
许许多多正在大明发生的事情,到了朝廷,很可能也只有一句话。
除非裴元在内阁有人,那样才有机会把这些东西拿出来大做文章。
裴元现在还没有自己的大学士,估摸着自己的这些所作所为,都属于奏疏里被裁剪的内容。
牛鸾又道,「咱们马匹不少,明日可以让人在那些驮马尾巴上多绑树枝,远远地在外驱驰,做出大军行进的姿态。如此更容易迷惑贼人,让那些白莲教匪忙中出错。」
裴元闻言回过神来,郑重对牛鸾道,「这提议甚好,本千户也会在给朝廷的密奏里记上这一笔,若是攻下乐安,当是牛佥事的首功。」
牛鸾有些脸红,慌忙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裴元却笑,「这功劳对我无用。」
又看了眼程汉,说道,「都指挥同知也不好拿这功劳,不给牛兄,也是白白浪费了。」
程汉的身份是个问题,理论上身在济南府的他,确实不好领这个功劳。
裴元怕程汉多想,又安慰道,「放心,你也不会白忙,把这支兵带好,以后定有你的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