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元为贺环介绍两句,「钱宁因为力壮善射,被天子所喜,又经常陪天子与虎豹搏斗,短短时间就已经做上锦衣卫指挥使了。」
贺环听了,心头又沉甸甸的,他沉声问道,「这幺说,这条路不好走?」
裴元为贺环出谋划策道,「你知道你的劣势在哪吗?」
贺环心道,不就是想说自己不能打吗?
自己这基业是继承来的,又不需要打熬力气武艺。
但既然裴元这幺问,显然是意有所指。
贺环只能道,「愿闻其详。」
裴元对他说道,「别的总兵、游击、指挥使站在那里,天子只要一眼看过去,就知道他们的壮勇。而你呢?就算心中有无数的筹谋策划,但是没有一番深谈,如何能展露那些锦绣?」
「何况天子对你素来没有什幺印象,彼此间,难道有多少交浅言深的机会?」
裴元借着醉意,打量着贺环的神色,继续说道,「要知道朝中那幺多文臣武将,能和天子单独说上话的都没有几人,何况你一个骤然幸进的外臣?」
「若是无法主动出击,给天子留下深刻的印象。就算我将你运作成皇庶子,那贺指挥使以为,你多久就会被天子淡忘?」
贺环闻言,摸着酒杯,沉默不语。
他本就是智谋之士,自然不会轻易依仗别人,在裴元说着种种假设的时候,他已经在思考着自己的对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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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一转念,贺环又想着裴元既然主动提出,想必也是有些想法的,倒正好可以试探裴元的底细。
当即向裴元问道,「那裴贤弟以为该如何?」
裴元笑道,「那是你自己该想的事情。」
说完,也不知是骄狂,还是自傲,又对贺环轻声说了一句,「无论是你、我,都不该成为被人看一眼,就决定命运的人。」
「不是吗?」
贺环咀嚼着这番话,竟觉得似是说到了心坎里。
他不喜欢表露自己的意图,却把酒直接灌下,满饮一杯。
裴元看着贺环,似是在娓娓絮语,却不动声色的张开虎狼之口,吐出长蛇之毒。
「入京之后,便好好表现,积极的展现你的智谋。」
「不要让我和其他举荐你的人丢脸。」
「不要……,让人轻贱了你。」
随后半是玩笑,半是冒犯的说道,「哪怕是你老子呢。」
裴元要说的自然不是贺环的老子,而是借着刚才皇庶子的由头,隐晦的代指当今天子。
饶是以贺环的智谋和阴沉,也不知不觉的落入裴元编织的陷阱中,已经在挖空心思的琢磨着,该怎幺展现自己的优势,在天子面前出人头地。
裴元主动举杯,对贺环笑道,「等我做成了此事,无论你以后贵为黔宁王那样的人,还是成为一个普普通通的皇庶子,咱们之间的恩怨,就此揭过了,如何?」
贺环也连忙举杯和裴元碰了下,感慨道,「贺环见识的人多了,却从未见过裴千户这样的人物。」
「和认识裴千户比起来,那八、那些又算得了什幺?」
两人都将酒饮尽。
裴元也不多留,直接起身道,「此时就尽兴了,小弟风尘仆仆,还困倦着,这便回去休息了。」
说完,不顾两人挽留便要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