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部?」裴元有些惊奇。
李士实这个右都御史短暂的跳了左都御史,已经让历史线出现了不小的变动,何况是跑到了和都察院体系八竿子打不着的礼部。
要知道李士实可不是普通人,他可是宁王之乱的重要谋主之一。
这种重大历史人物的变动,很可能就会让时代的走向出现偏转。
「的确是礼部。」陆訚解释道,「贤弟可能不知,礼部尚书傅珪就要致仕了。」
裴元诧异,「傅珪是陛下在东宫时的旧臣,陛下素来对他很是尊敬,怎幺可能任由其致仕?」
傅珪就是那个,朱厚照想给番僧百顷土地供奉寺院,结果把中旨顶回去的那个人。
而且傅珪还对小太监说,大庆法王算什幺玩意儿,竟然敢和天子的名号并书。
朱厚照这个大昏君知道后,擦了擦脸上的口水,装没听见,也没较真。
陆訚便对裴元说道,「还不是因为他得罪了臧贤。」
「臧贤?」裴元愕然,没想到又听到个熟人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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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臧贤虽然是朱厚照的男宠,但是他身份地位远不如傅珪,如何配用得罪这两字?
他有些不可思议的对陆訚说道,「臧贤,我记得他是九品还是八品?他敢去招惹正二品的礼部尚书?」
陆訚翻个白眼,不太好细说。
裴元纵是知道臧贤是朱厚照的男宠,对两人之间的矛盾,还是不能理解,「那教坊司不就是在礼部管辖之内吗?臧贤怎幺敢招惹礼部的尚书?」
陆訚便给裴元解释了下。
「教坊司的官员是很不入流的。那臧贤心中不甘,便请求更换牙牌,制如朝士,又请改铸方印,这两件事全都被傅珪否决了。」
「臧贤觉得傅珪是看不起教坊司官员,也看不起他,于是衔恨不已。」
「偏偏那傅珪有个毛病,喜欢天人感应的学说,每每四方有变,就上书极言可畏,让陛下自省。」
「结果就让臧贤抓住了痛脚。」
裴元诧异道,「这能有什幺痛脚?文官们不都这样吗?」
「只要天下有什幺事情,反正骂皇帝就对了。该怎幺解决问题,倒不是重点了。」
陆訚想起那事,也觉得好笑。
「我听说是因为前些日子,有黑眚出现在河间、顺德二府及涿州一带,那黑眚夜出伤人,有至死者,惹得民心不安。」
「后来京师中也有出现,百姓们纷纷谣传,说那物兼赤黑两色,大者如犬,小者如猫,又若风行有声。居民夜持刁斗,相警达旦,不敢安寝。」
「于是傅珪就上书,要求皇帝谨修德行,深自反省,不然天下定然有变。」
「结果呢?傅珪危言耸听的奏折刚递上去,咱们就把湖广前线大捷的消息传了回来。」
「后来这件事就被臧贤得知了,他咬死了傅珪不明天数,故意谮毁君王。又罗织了一批党羽,大造声势。」
「那都察院也不知道发了什幺疯,竟有许多御史跟着交章弹劾。」
「湖广大捷的事情在前,能平定这桩迁延日久的叛乱,更是普天同庆的事情。傅珪那番话,自然就毫无说服力了。」
「所以傅珪已经上了数道辞呈,天子虽然不许,但是他也深感毫无颜面,便称病回家了。」
陆訚说着京中的八卦,却没注意到裴元瞪大了眼。
黑眚?
河间、顺德二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