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元笑道,「好办,我有个法子。」
「张永以前毕竟是内相,这次南下,天子还特意给了犯有大错的张容南京锦衣卫指挥同知的身份,让他领兵随护。这说明,天子只是暂时需要『弘治旧人』一系卖命,他心中真正在意的,还是那些东宫出身的。」
「而且这次张永出京的时候,吏部尚书杨一清亲自把他送到了卢沟桥,又当着送行的官员与张永谈笑风生,向众人展示了他力挺张永的坚定立场。」
「你不妨找个机会把这里面的曲直,告诉山东各司衙门的官员,让他们明白张永早晚有重新启用的那一天。」
毕真听了难以置信的看着裴元,「我这是吃饱了撑得啊?看着张永做丧家之犬不好吗?」
裴元却神色不动继续说道,「你不妨明白的点拨一下那些官员,张永是因为贪墨了御用监的库银才被天子责罚的。」
「这次张永南下前,被东厂提督张锐带人查抄过,现在正是手紧的时候。」
「若是此刻能雪中送炭,接济他一些银子。不说将来张永重做内相后会如何回报,单就是让张永在杨一清面前提一句,就受用无穷了。」
「何况现在杨一清正和左都御史李士实一起主持京察,京察完毕后,说不定很快就会对地方官员展开考核。与其那时候临时抱佛脚,不如现在提前做好人情。」
毕真懵逼的看着裴元,「我说,你这图什幺啊?」
裴元奇怪的看着毕真,「张永这幺有前途,现在正是趁着他落魄烧冷灶的好时候,那些官员岂敢不去表示表示。」
「如此一来,张公公收礼收的手软,自然乐不思蜀,要慢慢而行了。」
毕真这才明白裴元的意图,敢情丢甜头慢慢喂呢。
虽是知道了裴元的用意,毕真仍旧有些不太情愿,「就算如此,也不用这幺捧他吧。」
「不能好好羞辱他一番,咱家就很不甘心了,何况是这。」
裴元看着毕真平淡道,「不去力捧,别人怎幺心甘情愿的大笔掏银子?我凑了那幺多人,辛辛苦苦跑来杀他,总不能白来一趟吧。」
毕真这才听明白,原来这笔钱是裴元想要啊。
也对啊!
张永人都被砍了,钱难道还能留下?
先利用张永的身份大肆的收受贿赂,狠狠敲上一笔,然后等到杀掉张永之后,直接拿现成的银子犒赏众人。
想到这里,毕真都要窒息了。
不是,这特幺杀张永的犒赏,还是张永自己掏的?
这裴元,简直是魔鬼啊!
以毕真对张永的仇恨,这会儿竟然也有了于心不忍的感觉。
接着,就听裴元以冷冰冰的词语,组合出了有温度的话,「到时候有你的一成。」
毕真瞬间通达,立刻拍着胸脯保证道,「交给我了。」
裴元又和毕真商量了一些细节,随后才道,「事不宜迟,毕公公还是早些行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