笨重的攻城火炮,不是那幺容易移动的。
哪怕越军士兵卖力推动车轮,火炮也只是略微挪动了一下位置。
没等走出几米,新一轮的火力打击,再次向他们袭来。
不到一盏茶的功夫,越军苦心从后方运送过来的火炮,半数葬送在这场炮战中。
炮兵阵地沦陷只是悲剧的开始,丧失了火力掩护之后,攻城的越军士兵成为第二个受害者。
顶着门板结阵攻城,可以阻挡箭矢不假。
可这种多人协作的攻城,为炮火打击提供了最佳目标。
对着门板轰下去,一炮就能带走不少人。
「陈景福是干什幺吃的?」
远方目睹惨状的胡新波,忍不住厉声质问道。
跟在他身边的一众大臣,此时同样傻了眼。
眼前的战争,同他们预想中的展开模式,完全不一样。
「陛下,息怒!
都是敌军太过狡猾,故意引我们中计。
陈将军立功心切,一时不察,才吃了大亏。
等稍后缓过来,定能让敌军好看!」
兵部尚书陈初阳强行解释道。
都是经验主义惹得祸。
刚才的攻城方法,都是越军在进攻土着小国中,总结出来的经验。
这些小国军工停留在冷兵器时代,把火炮安置在距离城池三百米外,就可以避开投石机打击。
在这个距离上,利用火炮攻击敌军城墙,能够发挥出最大威力。
士卒们顶着门板结阵攻城,同样是总结出来的经验,全部都经历过实战验证。
万万没有想到,这些无往不利的战术,刚拿出来就遭遇重击。
三百多米的距离,虞军火炮可以准确锁定他们的炮兵阵地,进行火力打击。
密集的冲锋队伍,更是在给敌人送战绩。
「传令下去,鸣金收兵!」
胡新波冷漠的下令道。
事情已经发生,现在能够做的,唯有暂停攻击。
哪怕这会挫伤军心士气,他也只能认了。
「陛下,臣有罪!」
一炷香的时间后,陈景福顶着刚结血的伤疤,跑步进入帅营中请罪。
尽管是经验主义错误,作为一线指挥官,他依旧难辞其咎。
上一次和中原王朝大战,已经是两百年前的事情,经历过那一仗的将领,坟头草都长了上百茬。
大越皇朝对虞军的了解,仅限于史书上的只言片语,以及零散搜集过来的情报。
史书全是坑货,大越有篡改历史的传统,距离真相只能说毫不相干。
明明是大虞主动放弃了交趾,在他们的史书上,变成了大败虞军,逼对方割地赔款。
前面的情报,都是之前广西卫所部队的,本就是一群乌合之众,评价自然不可能高。
到了李牧上位后,卫所变得封闭起来,普通人根本进不去。
探子们搜集不到有效情报,为了向上面交差,索性就拿之前的资料修改一下糊弄。
如果翻看情报的话,镇安关城头上的火炮,还是两百多年的老古董。
经历了沧桑岁月,能不能使用,谁也不知道。
可是从刚才的情况来看,这明显是扯淡。
虞军火炮的威力,比他们预想中要厉害的多,命中率也要高的多。
显然,在过去的两百年里,敌人的火炮技术进步了。
「仗打成这个样子,你还敢回来!」
胡新波当即训斥道。
那恨铁不成钢的表情,无疑是在告诉陈景福,赶紧编个合理的借口好揭过此事。
这是亲信的待遇!
「陛下,臣罪该万死!」
「只是臣要死,也要死在冲锋陷阵的路上。
卑鄙的虞朝人,故意释放虚假讯息,诱骗我们上当。
导致我军伤亡惨重,末将要用虞人的鲜血,为死去的士卒复仇!」
陈景福慷慨激昂的说道。
那狰狞的表情,仿佛要和大虞不共戴天。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