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到头都见不到雪,还能省去买袄的钱。
估摸是看北方粮价高,那帮官老爷们想大赚一笔,才招人过去开荒。
……”
马三兴致勃勃的解释道。
没有领教过“闷热”的杀伤力,他对热带地区充满了向往。
北方的冬天,实在是太冷了。
底层百姓,想要买上一件旧袄,都需要掏空家底。
一到了冬天,北方大地上外面就很少能遇上人,大家都在家里窝冬。
御寒物资准备不充分,冻死人也是常有的事。
哪怕是京师,遇上极寒天气,冻死者也是成千上万。
光冬天没有雪,不用穿袄这一项优势,就让这些冻怕了的人趋之若鹜。
“既然你都打听清楚了,那就赌一把!”
看了一眼旁边的妻儿后,马大狠了狠心说道。
他不知道这个决定是对是错,可日子都到了这份上,也没有更好的选择。
朝廷迟迟不提安置之事,放任安南都护府过来招人,摆明是想让他们滚蛋。
没有强制执行,那是难民数量太多了。
送走了一批,很快又聚集了过来。
除非官府停止施粥,不然难民数量,就会越聚越多。
站在官府的立场上,把难民聚集起来,打包送到安南都护府,总好过分散在各地祸害地方强。
大方向确定了,身处洪流中的普通百姓,只有顺应的份儿。
主动报名的,无非是早些离开。
不去报名的,等到运力腾了出来,也会被强制送走。
同安南都护府无关,主要是皇城脚下,聚集大量难民有损朝廷的颜面。
皇朝中的老爷们,见不得百姓吃苦,所以他们必须离开。
……
文渊阁。
“城外的难民数量,终于不再增长了。
赈灾初见成效,看样子再过一些日子,顺天府就能从天灾中走出来。”
白季临缓缓说道。
作为顺天府的“本地人”,对朝廷目前的“赈灾”速度,他还是满意的。
灾民被纳入统一管理,没有给地方上造成太大的混乱。
搁以往的时候,遇上这种变故,少不了发生民变。
“顺天府是摆脱了危机,可其它地区,麻烦依旧不断。
北方各省这些年,被折腾的太过厉害,水灾只是一根导火索。
许多百姓都在生存线上下挣扎,大水引发了自耕农的破产潮。
眼下靠移民,暂时缓解了社会矛盾,但这只能解燃眉之急。
五天前。
入京告状的南洋藩国,被顺天府以:冒充番邦使者诬告朝廷命官的罪名,判处了斩立决。”
高景风忧心忡忡的说道。
指鹿为马的事,在政治上并不是什么新鲜事。
不过除了赵高那个蠢货外,其他人都是偷偷的干。
番邦使团的身份真伪,他们这些人最是清楚不过。
一众衙门不承认他们的身份,主要是不愿意得罪汉水侯。
如果是李牧出手,把这些人全部弄死,大家也不会多说什么。
一群丧家之犬,死了也就死了。
可现在情况发生变化,人是被朝廷杀的,还是以“冒充番邦使者诬告朝廷命官的罪名”。
同样是杀人,在政治上的性质,却是截然不同。
经过顺天府衙门的审判后斩首,那就意味着朝廷用了信誉背书。
事情直接被定了性,往后再讨论这个问题,使团就必须是冒充的。
倘若有人拿这个问题说事,那就在打脸大虞朝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