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由都是现成的,祖宗基业不可弃。
大帽子扣下来,别说他们这些权臣扛不住,就算是皇帝一样得去跪太庙。
若是强行顶着压力南迁,就给了汉水侯出兵的借口。
南方地区水网密布,骑兵受到的限制很大,十分的战斗力顶多发挥七八分。
一旦被堵在淮河以北,那就尴尬了。
“大哥,如果是以往的时候,确实有这种可能。
不过现在的情况不一样,江南士绅和勋贵系势如水火,正等着我们过去解救呢!
有他们配合,我们就不会孤立无援。
汉水侯那边能谈则谈,谈不拢的话,大不了干一架。
逼急了,我们还能和北虏联手!”
施靖明一脸淡定的说道。
自家大哥什么都好,就是对汉水侯太过忌惮。
如果在勋贵系全盛时期,双方掌握的资源不对等,他自然不敢和勋贵系大佬扳手腕。
可是现在情况发生了变化,昔日那位名满天下的大虞第一名将,蜗居安南都护府多年。
安南那犄角旮旯,如果不是赔钱太厉害,朝廷当年也不会放弃。
除了两广的协饷外,汉水侯就没从朝廷这边获得过资源。
就算再怎么能经营,新占领地区也没多少产出,全靠两广财政输血养活着。
岭南,自古都是流放之地,能够的财税必定有限。
精兵都是钱粮喂出来的,养兵多费钱他是亲身体会过的。
在兵部的名册上,汉水侯麾下拥兵二十万。
在他看来,这个数字充斥着严重的水份,实际上能有一半都算厉害的。
纵使起兵勤王,顶多调动几万军队。
除了用兵能力令人忌惮外,汉水侯手中的军事实力,多半还没他们辽东镇厉害。
不过鉴于施靖风的威望,这些话他都咽在了肚子里,没敢说出来。
“乱弹琴!”
“暗地里和北虏接触,也就罢了。
真要是和他们联手,天下人会怎么看我们?
别忘了,我辽东军的将士和北虏之间,也充斥着血海深仇!”
施靖风没好气的说道。
同北虏联手,他是不介意。
可这种事情,只能悄悄的干,万万不可说出来。
“大哥,别瞻前顾后了。
为了节省粮食,军中士卒都只能吃两顿稀的。
一些士卒家中,早就已经断了粮,全靠我们救济活命。
纵使把我们施家的存粮,全部都拿了出来,顶多也就再支撑一个月。
不趁着现在能够动弹,提前采取行动,拖到后面想要用兵都没能力了。”
施靖林开口劝说道。
受蝗灾的影响,辽东地区的庄稼去年也绝了收,现在正处于青黄不接的季节。
治下百姓迫于生计,大量逃亡。
其他人他们可以不管,但军中将士的家属,却无法坐视不理。
既要养兵,又要养士兵们的家属。
一下子背上了沉重的负担,再怎么家大业大,也经不起这么折腾。
选择在此时发动,除了野心趋势,更多的还是没得选。
在原有规则体系下,无论他们如何努力,辽东镇都得饿肚皮。
朝廷那边说的好听,只等下一批粮食抵达,就第一时间给他们送过来。
可稍微了解局势的都知道,这纯粹是画饼。
以辽东镇目前的状态,根本支撑不到朝廷的粮草抵达。
长城防线上的边军,为了生存都出去抢鬼方了,他们可没胆子出去抢鞑靼人。
想要填饱肚子,唯有打破规则的约束。
能够第一入主京师,自然是最好的结局。
纵使被京营挡住了,他们也能就地筹粮。
北方大地再怎么疲敝,还是有豪门大户。
虽然没有江南世家那么富庶,但质量不够,还可以数量来凑。
多抢几家,军粮就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