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说的是那些发热、身上长疙瘩的人吗?这种情况在部落里存在多久了?”
酋长的脸色骤然变得惨白,他后退半步,下意识地摸了摸胸口的兽骨护身符。“这是诅咒!”
他的声音压得极低,眼神瞟向身后的雨林,仿佛那里有什么看不见的东西。
“那是雨林的怒火,是祖先在惩罚我们。它最恶毒的地方是藏在身体里,刚开始根本找不到痕迹,要等好几年才会露出獠牙。”
冯国康和弗洛伊德互相看了一眼,在其它的部落,他们听到的只是“怪病”,而在这里,他们听到的却是“诅咒”。
“诅咒!”酋长突然提高了声音,枯瘦的手指指向雨林的方向:
“大概二十年前,第一个被诅咒的人就是在那里打猎时遭了殃,有一天他突然开始发热,浑身长满红点,人一天天瘦下去。”
弗洛伊德翻开记录本,笔尖在纸上滑动:
“他之后还有别人出现同样的症状吗?这些症状会一直持续吗?”
酋长的喉结滚动了一下,目光扫过部落里的茅草屋,声音带着难以掩饰的恐惧:
“越来越多。刚开始是打猎的男人,后来是他们的妻子和孩子,甚至就连同婴儿也没能逃过。有的人感染后好几年都好好的,跟正常人没两样,可一旦发作就再也停不下来——整夜出汗,吃多少东西都填不饱肚子,拉出来的全是清水,脖子和腋窝下的疙瘩会慢慢变大,硬得像石头却不疼。”
他顿了顿,直视着弗洛伊德,用惊恐的语气说道:
“更可怕的是,他们会变得格外脆弱。以前随便扛过去的咳嗽,现在能拖上几个月;皮肤上破个小口子,就会烂得收不了口。有个女人只是腿摔伤了,就再也没能起来。我们试过向祖先祈祷,而且进行献祭,可没用!巫师跳了三天三夜的舞,教会的神父和修女也来给他们用了药,但是还是挡不住诅咒扩散。”
这时,一阵压抑的咳嗽声从旁边的茅草屋传来,酋长的身体猛地一僵。这时候,他的脸色灰败如死灰,目光中充斥着绝望。
“怎么了?”
冯国康连忙问道。
“是我的儿子,”酋长的声音带着哭腔,浑浊的眼泪从眼角滚落,说道:
“他几天开始发热,喉咙疼得咽不下东西,脖子上也冒出了小疙瘩。他半年前还可以跟着部落打猎,肯定是在雨林里被缠上了……”
他捂住脸,肩膀剧烈地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