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家马车在州府城中逛了一圈,而后赶回族地。
李继业将新买的发警交给丫鬟,接着吩附下人烧水,准备洗澡解乏。
在等热水的过程中,一位小厮匆匆来报。
「少爷,这有一封京城寄来给您的信。」
「京城来信?」
以李家的人脉,京城有人寄信给他,并不奇怪,只是这信的款式,怎幺如此女式?
他在京城的女相好,不是全被张家解决了吗?
李继业接过信封,打开一看。
字迹还未完全展开,但迎面而来的女子气味,却令他心神一颤,
「这味道—兰昭?」(项兰昭,平宁县主的名字)
五年前,李继业去过一趟京城,京城的花花世界,确实很吸引人。他又是备受追捧的五姓嫡子,因此不免有些得意忘形,骄傲放纵。
平宁县主,便是他在京城印象最深刻的女伴。
究其原因,既不是因为平宁县主是禾丰郡王的女儿,身上有皇室血统。也不是因为平宁县主长得有多漂亮。
而是因为,平宁县主连带着其肚中孩儿,惨死在他面前。
当时情景,哪怕五年过去,李继业仍然刻骨铭心。
有人说,他与夫人成亲后,便改了性子,再也不去沾花惹草。但只有李继业自己心里清楚,他的浪子回头,主要是因为平宁之死给他的震撼太大了。
昔日耳鬓厮磨的美娇娘,顷刻间反目成仇,然后被父亲割断喉咙,红色之水泼在脸上,辛辣温热————·
送信的小厮见李继业脸色不对,便好心问道:「少爷,少爷您怎幺了?」
李继业慌忙道:「没事,没事,你下去吧。」
打发走小厮,李继业冲入府中书房,将房门紧锁,回头颤抖地擦亮火折子,在大白天点亮蜡烛。
藉助蜡烛的火光,李继业双手打颤,抽出平宁县主的信件上书:李家郎君,见字如面·
「的确是兰昭的语气,这字也是兰昭的字。她没死?这怎幺可能—不不,若是有还魂丹,的确还有一线生机可她哪来的宝丹?张家?不可能!张权岂有这等宝丹?」
李继业瞳孔睁大,神色惊慌,难以抑制。
五年前的旧事,本应被深埋在地下,怎幺突然重见天日,朝他追杀而来?
有蹊跷,此事定有蹊跷!
「少爷!
书房外,仆人的声音传来。
李继业吓了一跳,惊恐道:「干嘛!你想干嘛!」
仆人声音疑惑,似乎不明白自家少爷为何如此激动:「少爷,是我。水烧好了,您什幺时候洗澡?」
「不洗了,不洗了,父亲回来了吗!我要见父亲!」
时间点滴而过,莫约到晚膳的时间,一辆颇为气派的马车,才缓缓停到三房府邸门前。
李安邦年近五十,是李家家主的第三子。
三房这幺多年如日中天,大有做大做强之势,他功不可没。
因此,李安邦在家中话语权很强,三房之中,他这位老爷不到家,没有人敢动筷子。
李安邦走下马车,却瞧见一人神色慌张地跑来。
定晴一瞧,正是他的儿子李继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