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好比一些三级修真国的元婴修士看我们四级修真国时，总觉得化神境遍地都是，突破起来似乎轻而易举。」
司空焱直视周清，语气转为郑重：「你去打听打听，我们这里的化神修士，有哪个是靠最基础的人道筑基突破的？」
「绝大多数都是地脉筑基起步，更有少数幸运儿，用的是各种珍稀的天道之气。」
司空焱轻叹一声：「当然，世事无绝对。或许真有人道筑基的修士，凭藉大毅力也能突破化神。但大体上，就是这个道理。」
周清闻言沉默，脑海中浮现出三师兄闫小虎的身影。
他就是以地脉之气筑的基，此生突破化神的概率不过四成，余下六成，很可能终生止步于元婴大圆满。
「所以，」司空焱语气转为凝重，「无论是五级还是六级修真国，突破斩灵都绝非易事。」
「那些成功者，往往从修行之初就在做准备了，这份积累，我们望尘莫及。」
他眼中闪过一丝锐利：「但如今，老皇主手中这份秘方，却能凭空增加突破机率。也是从那一刻起，圣武皇朝就成了众矢之的。」
「多少化神大圆满在虎视眈眈？多少异国斩灵在暗中觊觎？」司空焱冷笑道，「谁不想得到这等逆天之物？」
「只要炼制成功，只需让五六十个化神大圆满服下，就极可能催生出一位斩灵。光靠数量堆砌，就能为自家增添数位大能。」
周清依旧沉默。
事实上，这个疑惑早在他心头萦绕多年，只不过从未想通过。
司空焱见状，意味深长地继续道：「可你发现了吗？即便如此诱人，却始终无人敢来强抢，可知其中缘由？」
周清眼中精光一闪，沉声道：「是因为皇朝联盟？」
「不错！」司空焱面露讶色，显然没想到周清竟会想到这一层。
他眼中闪过一丝向往：「传闻皇朝联盟乃是由数个七级修真国的绝世强者所创，其成员最次也是来自六级修真国的大能。」
「当年老皇主突破斩灵之际，便有一位皇朝联盟的使者降临。」
「不仅将周边诸多三级修真国尽数划归圣武皇朝，更昭告诸国不得侵犯。」
说到这里，司空焱再度冷笑一声：「这就是为何圣武皇朝明明实力不济，却始终未被其他老牌四级修真国，乃至五级修真国吞并的原因。」
「当然，与之相对的.」他话锋一转，「还有修真者联盟。」
「这个同样古老而强大的组织，背后站着的都是各大隐世宗门，可说是天下宗门的靠山。」
司空焱最后颇具深意地说道：「这两大联盟相互制衡。若有宗门想取代皇朝，或是皇朝欲吞并宗门，双方的使者必会现身干预。」
「这，才是修真界真正的秩序所在。」
周清目光微凝，心中豁然开朗。
司空焱这番话，终于解开了他长久以来的疑惑。
「除非某一方心甘情愿归顺，否则谁也不敢轻举妄动。」司空焱再度补充道。
此时周清终于明白，为何皇朝明明坐拥斩灵大能，却始终不敢明目张胆地对宗门下手。
只能用些见不得光的手段，比如挑起各府各域之间的内斗，让那些衰弱的宗门主动依附某个皇子，再徐徐图之的原因所在了。
司空焱此刻却呵呵一笑：「不过，总有些人不顾大局。」
他眼中闪过一丝讥讽，「那些眼睁睁看着道侣、亲人寿元耗尽的斩灵境，哪还顾得上什幺规矩？」
「我记忆里，」他回忆道，「常有独来独往的斩灵大能来皇都抢夺。老皇主每次都藉助皇朝气运，险之又险地活下来。」
「有趣的是，在这些生死磨砺中，轩辕崇的修为反而节节攀升。」
说到这里，司空焱面色变得阴寒：「这反倒让他发现了妙处。一来可以借秘方巩固轩辕家地位，二来能引诱其他斩灵境前来送死。」
「如此一举两得，他更不可能将秘方公之于众了。」
「而且这幺多年，这老东西从未踏出圣武皇朝半步，就像一只蛰伏在网中的毒蜘蛛，静待猎物自投罗网。皇朝气运就是他最大的保命符。」
「至于那秘方」司空焱冷笑更甚，「连他最亲近的人都不知道。」
「当今皇主轩辕昊，亲弟轩辕朔，统统被蒙在鼓里。就是怕有人对他们搜魂，泄露天机。」
周清闻言，心头一震。
这老皇主行事之谨慎，算计之深远，当真令人毛骨悚然。
「绕了这幺大圈子，你还没解释清楚，他为什幺不把秘方带在身上？」周清沉声问道。
司空焱突然发出一声短促的嗤笑，像是听见了天大的笑话。
「谁能保证自己永不翻船？」
他慵懒地斜倚着朱红廊柱，「若是哪天.某个超越斩灵境的存在，像碾死蝼蚁般将他抹杀呢？」
「有时候不守规矩的，可能是超越斩灵境的存在，每次遇到其他斩灵境来抢夺，你猜他做的第一件事是什幺？」
司空焱转过头，眼中带着期待看向周清。
周清沉默片刻，缓缓道：「抹除有关秘方的记忆？」
司空焱身形一滞，随即爆发出一阵狂笑：「不得不说，你跟那老东西一样，鬼精鬼精的，没错，就是抹除记忆。」
笑声渐止，他压低声音道：「因为只有这样做，万一自己翻了船，别人没弄到秘方，他最起码也能苟延残喘下去。」
「毕竟，若是别人得到秘方，估计也会像那老东西当初对他那位丹道兄弟一样，杀人灭口，独享秘方。」
周清听后，对老皇主的城府之深又多了几分认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