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片上的男人,是他的兄长,是他的智囊,是一路陪他从山西之巔又走向晋西窑洞的人。
他不明白,怎么都不明白。
前几日
赵承綬的事情终於瞒不住了,赵戴文深夜来到这里找他,那是他们两人的最后一次谈话。
“赵承綬是你授意与日寇谈判,还是派了他去刺杀日寇高官的?如果要投降,你自己回太原,我们不会跟你走的。”
“你的想法是什么?”
赵戴文目光灼灼地盯著阎锡山:“我的意思很明確了,决不能做民族罪人!”
“荒唐!什么民族罪人,这是为了存在,是政治,是妥协,是是为了山西.”阎锡山的声音越说越小,到最后他悄悄问了一句:“若我真的投降了呢?”
“那我就去跳黄河!”
阎锡山仿佛是受了刺激的豪猪,瞬间炸毛:“跳什么黄河,大晚上的,你就来跟我说这个?整个山西,只有我配跳黄河,这山西未来的事情,也只有我才能说了算!”
可这个时候,赵戴文反而冷静下来:“你变了,不是那个我在东京山西同乡会上认识的阎百川了,当年的阎百川可是敢跟我一起抱著炸弹过海关,顶著清廷的追杀令都要为国家民族拼死一搏的!”
“你要去就去吧,我赵戴文的坟墓就在黄河边,以后.也別来看我!”
阎锡山从回忆中醒来,缓缓来到自己的座位上,表情失落地坐下。
杨爱源却还是满脸焦急:“要不要派兵去追?”
阎锡山摆了摆手,语气伤感:“我就在这,就在这..等著他回来给我一个解释。”
——
乡寧县
第37师驻地
夜已经深了,距离赵戴文来到这里已经过了一日,可他除了考核洪炉训练的成果,便什么都没做。
煤油灯的火飘忽不定,赵戴文死死盯著那份盖著阎锡山私印的军令副本,上面赫然写著【即刻南下进攻河津县】。
“次陇兄,还在犹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