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黛安娜只感觉背脊发凉。
蝙蝠侠终于完成了采集，将试管密封好，冷冷地瞥了黛安娜一眼：「作为神族，你见识应该比我们凡人广博的多才对。」
「这家伙死后血液还在动，在我看来并没有什幺值得大惊小怪的事情，那些古老的、不符合常理的所谓『神祇』，即便陨落，其残骸依旧会保有某种活性，甚至带来诅咒，这个家伙的情况完全符合我对于『邪神』这类存在的刻板印象。」
他将伊恩直接定性为了「邪神」。
「可我觉得他不像是邪神……」超人回想起与伊恩接触的短暂经历，虽然过程荒诞离奇，充满了无法理解的举动。
但最终结果却属于英勇就义。
「他终究救下了我的母亲，也阻止了卢瑟的阴谋，甚至……算是解决了那个叫毁灭日的怪物。从结果来看，他救了我们所有人，不是吗？」克拉克试图从结果出发，为伊恩的行为寻找一个合理的解释。
或许这个生物只是一个行为模式奇特、但本质不坏的「幼年体高等生命」。
「呵呵，物以类聚，大概说的就是你和他。」蝙蝠侠站起身，黑色的披风在尘埃中拂动，他的声音依旧冰冷，带着一种基于现实影响的冷酷判断：「别忘了，他同样也炸了月球，彻底破坏了地球周边维持了亿万年的星际力学平衡。」
「月球爆炸引发的潮汐紊乱、气候剧变、地轴偏移、碎片撞击风险……这些后果，足以让人类文明面临数百年甚至数千年的艰难挣扎！」
「甚至可能直接导致物种大灭绝！结果？他造成的结果，同样是灾难性的结果！」蝙蝠侠看待问题的方式与超人截然不同。
是从造成的影响来进行主观层面上的认定。
在他眼中，超人和伊恩本质上都是一样的——拥有足以轻易颠覆现有秩序和规则的力量，而这种力量本身就是一种巨大的不确定性威胁，无论其拥有者的主观意愿是善是恶。这也正是他之前认为「地球不需要超人」的核心原因。
鲜少有人知道。
这个宇宙的蝙蝠侠在此时，其实还并没有那幺坚持不杀原则，也非常偏激，是在经历了与超人一起打败毁灭日目睹超人牺牲后才渐渐醒悟。
如今超人没有牺牲。
年轻的蝙蝠侠自然还没有领悟自己未来的基本准则和看待其他超级英雄的方式。
「你……看待问题，一直都是这幺极端的吗？」超人敏锐地感受到了蝙蝠侠话语中那不加掩饰的态度，是一种对强大力量本身的警惕与排斥，他当然知道对方不只是在说那个三头怪物，也在指桑骂槐的说自己。
对此，蝙蝠侠也不掩饰，直接嗤笑一声，面罩下的目光锐利如刀：「极端？卡尔-艾尔，你绝不会想要看到真正极端的我。」
超人没有被他的气势吓倒，反而上前一步，继续追问，语气带着一丝质问：「如果，蝙蝠侠，如果今天没有这个神秘人出现，或者……如你所愿，我已经被你杀死在那个废弃的港口。你觉得，单凭你，能阻挡得了卢瑟制造出来的那个怪物吗？」
「当毁灭日踏平城市，灭绝人类的时候，世界的毁灭，是否也有你固执己见、拒绝潜在盟友的一份『功劳』？」
「你会为之悔恨吗？还是说，你会习惯性的甩锅给其他人？」超人真的很好奇这一点，所以掷地有声的进行质问。
不得不说，超人和蝙蝠侠确实是dc宇宙互相克制的存在，他的话很扎心，如同重锤，直接就敲在蝙蝠侠的心头。他沉默了，面罩遮掩了他的表情，但那紧绷的下颌线和微微握紧的拳头，显示他内心并非毫无波澜。
过了许久，他才缓缓举起手中那管依旧在微微搏动的暗金色血液，声音低沉而沙哑：「或许……你说的有一定道理。但是，我依然坚持我的观点——你所拥有的，这种凌驾于众生之上的力量本身就是一种原罪。」
「它带来的恐惧和不确定性，与它带来的希望一样多。」事实上，蝙蝠侠如今的偏激，源自于他还未真正战胜自己内心的恐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