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沉默了几秒，才冷笑一声：「你以为这样就能动摇我的信念？不要再企图影响我了，收起你那点小把戏。」
「之后，我也要劝你一句，乌列尔——不要自作聪明，总是去揣摩主的想法。」说完，他猛然展开了自己无比璀璨的双翼。
身影化作一道炽白的光芒，消失在天际。
乌列尔静静看着他离去的方向，眼中却没有丝毫波动。他缓缓转身看向站在草地上的温家双煞——迪恩和山姆。
此时，迪恩和山姆面面相觑，刚才的对话信息量太大，他们一时半会儿消化不过来。山姆犹豫了一下还是忍不住开口问道。
「伊恩真的是天使吗？」
他还是有些不太能接受伊恩之前显露的画风。看看米迦勒离开的时候多酷啊，那特效拉满的羽翼和伊恩所谓的羽翼完全就是两个东西。
「那不是你们该询问的问题。」乌列尔保持着微笑，他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味。天使面对凡人时依旧难免自己的高傲。
「好吧，我们现在只想回家。」
迪恩没有自讨没趣。
他更想要早点离开这个见鬼的天堂。
「当然没问题，你们不属于这里。」乌列尔转过头，深邃的目光落在迪恩身上，嘴角微微扬起，露出一个温和却难以捉摸的微笑。
「不过，那还需要等一段时间，在这之前，你们想要什幺，尽管跟我说。」他的声音轻柔，带着安抚的意味。
迪恩挑了挑眉，毫不犹豫：「美酒。「
山姆看了自己哥哥一眼，随后低声说道：「……妈妈。「
迪恩猛地转头：「还能这样？「
乌列尔轻笑：「都可以。「
他的话音落下，周围的光线微微扭曲，仿佛有什幺无形的力量正在编织现实。然而，就在迪恩和山姆期待的目光中。
乌列尔又缓缓开口。
「不过，你们也要答应我一个小小的请求。「
他的语气一如既往的柔和。
不过迪恩在这一刻立马就警觉了起来。
「什幺请求？」
温家双煞里的大哥眼神带上了戒备。乌列尔的目光越过迪恩，落在了山姆身上——或者说，他的双眼正在注视着路西法的皮囊。
「我要在你的弟弟身体里放一点东西。「
乌列尔轻声说出了自己的请求。
空气有些微妙。
「没问题。「
山姆几乎没有任何犹豫。
直接点头答应。
他太想要知道自己的母亲是个什幺样的人了。
「等等！等等！「迪恩猛地挡在自己弟弟面前，瞪大眼睛盯着乌列尔，「你说的应该不是你身体上长着的'某个部位'吧？」
这个大男孩眼中的戒备更深了几分。
「？？？？？？」
智天使的笑容第二次僵硬在了脸上。
沉默了几秒，乌列尔才深吸一口气，努力维持着优雅的语气，「不，不是，只是一些对他无害的小秘密而已。」
「我想将其藏进谁也想不到的人身上。」天使或许不喜欢说谎，但是他们和伊恩一样，大多数时候也都不会说全部的实话。
迪恩和山姆还是太过于年轻。
「秘密幺？」
迪恩有些纠结。
但还没等他继续追问，乌列尔已经是轻轻挥了挥手——下一秒，空气中浮现出一瓶闪烁着金色光芒的美酒。
酒液在瓶中缓缓流动，仿佛蕴含着星辰的光辉。而在美酒旁边，一道熟悉的身影逐渐凝实——玛丽·温彻斯特。
温家双煞的母亲，正站在那里，温柔地注视着他们。山姆看起来有些颤抖，迪恩也愣住了，玛丽在此时已经向他们张开双臂。
两兄弟几乎是本能地迎了上去。
紧紧抱住了她。
乌列尔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这一幕，眼神深邃。他的指尖微微一动，一缕几乎不可察觉的光芒悄无声息地没入了山姆的后背。不管是迪恩还是山姆，他们都仍旧沉浸在重逢的温暖里，谁也没有注意到那一闪而逝的光芒。
智天使的操作非常隐蔽。
几乎没有人能够看见——之所以说是几乎，是因为米迦勒属于是目睹者，他没有真正离开，而是在不可间的天上天中凝视着这一切。
然而。
哪怕是目睹了乌列尔的操作，这位炽天使之王也没有进行阻拦，他只是静静的看着，片刻之后才将目光再次投向了人间。
他的瞳孔当中倒映出了伊恩和黄衣之王的身影——在被米迦勒使用权限放逐后，米迦勒眼中的两个污秽之物也是直接跌落向了人间。
「轰！！！「
梵蒂冈的圣彼得广场上，一道刺目的火光从天而降，狠狠砸在了中央的方尖碑旁。碎石飞溅，烟尘四起，游客们尖叫着四散奔逃。
烟尘中，伊恩灰头土脸地爬了起来，八条蛛腿「咔咔「地重新展开。他晃了晃脑袋，一眼就看到了躺在坑底的黄衣之王——那袭原本神秘莫测的黄袍此刻已经破败不堪，兜帽也被撕裂了一半，露出下面若隐若现的扭曲姿态。
祂很虚弱。
但也只是虚弱。
那些看似被焚烧的黄色布料，正化作细密的尘埃飘散在空气中，这些空气中漂浮的尘埃在特定角度会突然扭曲。
每一粒尘埃都泛着病态的暗黄色光泽，在阳光下折射出令人眩晕的扭曲光晕——空气中弥漫着一种难以形容的味道，不是臭味，也不是香味，就像你试图回忆起某个从未存在过的气味，那种空白本身其实就是污染的一部分。
无形的污染在扩散向四周。
「哦！天呐！发生了什幺！」
「他们从天上落了下来……我的眼珠，眼珠怎幺掉出来了！」
「不能看！不能看他们！」
……
周围的游客已经吓傻了，有人尖叫着报警，有人跪地祈祷，更多的人只是呆立在原地，不敢相信自己正在被污染。他们的眼球不约而同地开始颤动，瞳孔扩散又收缩，仿佛在抗拒某种正在侵入视神经的影像。
有人跪地祈祷。
没想到居然还真有作用。
于是。
越来越多的人也是连忙冲入教堂。
接受着教堂里残留的最后一丝神圣的庇护。
外面。
城市大范围的在沦陷。
喷泉中的水知何时变成了污秽的色泽，面浮现出无数张模糊的人脸。那些人脸没有五官，只有不断开合的嘴部。
同步重复着无人能懂的呓语。
「不是，我都这幺努力了，你怎幺就不肯死呢。」伊恩二话不说直接扑了上去，骑在了黄衣之王身上，双手死死掐住了对方的脖子。
重新回到人间。
这是伊恩始料未及的情况。
他身处在极为狭小的一个城市当中，奥特炸弹根本不敢随心所欲的使用，现在只能是艰难的开始给自己做起了心理建设。
「吃掉幺，还是得吃掉幺……很难吃的啊，还没有经验和奖励……」伊恩腾出一只手，从背后抽出了那把圣剑。
他属实是有些难以接受刺身克苏鲁。
还想要做一下其他的尝试。
这把在天堂罢工的武器，此刻重新燃起了熊熊圣焰。
「哈！果然，离开了那个破椅子，你也就是个高级点的邪神！「伊恩欣喜无比，毫不犹豫地将圣剑捅进了黄衣之王的胸口。
这一次，剑刃没有落空。
炽白的火焰顺着剑身疯狂涌入黄衣之王的躯体，那袭黄袍开始燃烧，布料在火焰中扭曲、碳化，露出下面不可名状的混沌。奇怪的是，黄衣之王依旧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只是静静地注视着伊恩仿佛在思考什幺。
祂的本质已经暴露。
在圣剑的灼烧下，那一层虚伪的「人形」被撕裂，露出的是无数交错的不可名状、蠕动的触须与常人难以直视的恐怖核心。
污染在扩散，仿佛有一只无形的手，在拨弄着现实的边界。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无法形容的气味，像是腐烂的理智。
又像是一首写满污浊的歌谣。
人们一个接一个地倒下，身体扭曲，变异，他们的瞳孔中浮现出不属于这个世界的图案，嘴里喃喃自语着古老的词语。
所有人都在诵念黄衣之王的福音。或许持续的圣剑灼烧，能够终结掉黄衣之王，可此时此刻，伊恩知道自己没有那个持久战的时间了。
「果然，两件神器被送到我手里，都是必然要有用武之地。」眼见无数人遭殃，他也是赶忙掏出了弑神枪柯尔特。
说实话。
跌出天堂这种事他真的没有预测到。伊恩没有犹豫，掏出了柯尔特弑神枪，擡起枪口，对准了黄衣之王额头处暴露的本质。
他扣动了扳机。
「砰——！」
一声清脆的枪响划破天地，仿佛连时空都在这一刻停滞。这一刻，伊恩仿佛看到了子弹在空气中划出的轨迹。
子弹飞出枪膛。
没有任何华丽得到特效，没有炫目的光芒，也没有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子弹只是闪耀着规则的铁律直接穿透了黄衣之王。
这把能杀死一切的神器，先是赋予了黄衣之王死亡的概念，然后又以这个概念为弱点，霸道无比的射穿了祂的本质。
只见，黄衣之王的身体猛地一震，那些漂浮的眼眸瞬间闭合，触须停止了蠕动，整个存在仿佛被某种无形的法则击中。祂第一次露出了「痛苦」的表情，虽然那张脸本就不属于任何已知的面容，以及生物的情绪体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