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皇已经准备摒弃自己的执念，这位曾经被视为人类希望的存在开始飞升，此刻已经是散发出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他这是怎幺了？」
超人终于开口，他发现伊恩好像认识面前的男人，所以也是对伊恩进行起了询问，说话间的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安的味道。
「他就是那第五个邪神啊。」
少年邪神难得没有嬉皮笑脸。
瞳孔里流转着维度魔神才能看到的生命形态跃迁。
这句话像一颗子弹，击碎了超人所有的认知。他看见帝皇的皇冠正在融化，黄金化作液态滴落，露出下面开始逐渐狰狞的脑袋。
「邪神？」超人震惊地重复这个词，难以置信地看着帝皇，他一直觉得帝皇充满了善意，这样的存在会是邪神吗！
「这是一个哪怕不破碎，最后也会走向悲剧的世界。」伊恩凝视着不远处的那个身影，帝皇的气息开始攀升。
不是战斗时的爆发，而是一种更古老、更可怕的苏醒。帝皇的双眼燃烧起幽深的火焰，仿佛映照着整个宇宙的毁灭。
无尽的毁灭力量汹涌升腾。
他将不再是人类的帝皇。
而是要成为了新的黑暗之王。
「为什幺要帮我们？」超人感受到了帝皇的变化，也是意识到刚才伊恩难得说了一句实话，他也有些难以置信的看向了前方的身影。
「或许是因为我太久没看到过人类了吧……」帝皇的声音再次响起，但已不再像之前那样严肃，而是带着一丝温柔。
甚至是一丝怀念。
帝皇的理智正在失去。
所以。
他并未转身。
「带着布鲁斯·韦恩离开，现在，我要迎接我的命运了。」帝皇的气息彻底爆发，无尽的毁灭力量如同潮水般席卷而出。
直接就将周围的空间撕裂成碎片。
黑暗之王的侵蚀领域展开时，整个宇宙发出了玻璃碎裂的声响。那不是毁灭的轰鸣，而是一个垂死世界最后的叹息。
整个世界在被吞没。
当最后一丝理智从帝皇的眼中消散，他的身躯彻底被黑暗吞噬。那曾是人类最后希望的象征，如今却成为了宇宙最深沉的噩梦——黑暗之王。他不再以「帝皇」之名存在，而是化作纯粹毁灭意志的化身。
黑暗之王的身影高悬于破碎世界的中央。
蝙蝠侠终究还是成功了一半，他是这片宇宙残留的最后一个邪神，要履行自己早已经看到尽头的那一个命运。
只不过。
他要毁灭的并非生机勃勃的宇宙，而是一个早已腐朽、苟延残喘、在时间缝隙中挣扎求存的宇宙碎片。
这是一场迟来的审判。
一场属于绝望与死亡的盛宴。
恐怖的力量在他体内涌动，无尽的黑暗能量如潮水般席卷而出，撕裂了天空，吞噬了大地，连空间本身都在哀嚎。
这不是复仇，不是愤怒，而是一种终极的慈悲。
「我们得离开这里了。」超人克拉克一只手拉住了布鲁斯，一只手拎住了准备裹挟着维度投影冲上去的跃跃欲试版伊恩。
「不！老爹！你不能这幺做！我也是邪神！我也该加入这场毁灭！」伊恩被拉扯住了后脖衣领，不敢动用维度力量以下犯上的他，四肢乱舞，活像只被提起后颈的炸毛黑猫。他在被超人发动唯心的手段带离这个宇宙。
「尼欧斯！我爱你！快！快把你撕碎的宇宙，炫一口到你的十年老粉嘴里！」不甘心毫无收获的伊恩疯狂对帝皇表白。
这个名字已经是鲜为人知的隐秘。
这个荒谬的请求让黑暗之王的动作停滞了万分之一秒。
他转过头来，面容已经模糊，但那双眼睛——那双燃烧着整个银河系文明余烬的眼睛，突然闪过一丝非常微弱的波动。
然而。
帝皇并未让伊恩如愿以偿。
不过就在这瞬息之间。
伊恩看清了祂手中捧着的东西——那不是毁灭的武器，而是一本残破的《人类群星闪耀时》，书页间夹着干枯的橄榄枝。
超人趁机拽着两人脱离了破碎的宇宙。
最后的画面如烙印般刻在伊恩的视网膜上，那是一堆人类文明的载体，无数文明典籍在伴随着黑暗之王和整个宇宙一起凋零毁灭。
《荷马史诗》
《论语》
《尼各马可伦理学》
《三体》
《蝙蝠侠：黑暗骑士》
《超人：起源》
《超人与蝙蝠侠》
……
那些书页在毁灭中翻飞。
像是在做最后的告别。
它们承载着战锤宇宙的知识、信仰、历史、哲学、诗歌……所有关于人类的思考与梦想。而现在它们则是会伴随着战锤的人类之王一同归于虚无。
「我需要对你们说一句谢谢，感谢你们让我在人类的最后阶段，感知停留在了知晓人类之光仍旧挥洒于诸天的这一刻。」
黑暗完全包裹了他的身躯。
新生的邪神舒展着肢体，每一寸都在歌颂毁灭的美妙，像即将燃尽的蜡烛最后的挣扎，他向宇宙之外轻声低语了一句。
或许帝皇证明了他的意志能战胜飞升的侵蚀。
只不过。
已经无人能够目睹这个奇迹。
「哎~」
伊恩也不知道是在哀悼自己的损失，而是哀悼一个宇宙的凋零，不管怎幺样，他低沉的叹息，并没有回荡于战锤宇宙当中。
超人带着伊恩和布鲁斯的灵魂回归了蝙蝠洞。
当他们终于回到现实世界时，一切仿佛从未发生过——除开蝙蝠侠的屁股下面，多出了一个焊死了般的王座马桶外。
蝙蝠洞依旧安静，仪器仍在运转，警报早就已经解除。闪电侠像道红色闪电般冲了过来，制服上还沾着没擦干净的咖啡渍。
「怎幺样了？「巴里的视线在三人间来回扫视，最后定格在蝙蝠侠诡异的姿势上——布鲁斯正以一种极其不蝙蝠侠的方式侧躺在医疗床上。
腰部以下纹丝不动。
因为屁股已经无法离开某种贵物。
「留下了一些小隐患，但总的来说问题解决了。」超人不忍蝙蝠侠的惨状，也是走上前举起蝙蝠侠把蝙蝠侠连带王座一起放到了地上。
当然。
狠狠掐蝙蝠侠人中用以唤醒蝙蝠侠也是必不可少的操作。
「嘶~」
蝙蝠侠被痛醒了。
人中的位置仿佛长出了小胡子。
乌青，乌青。
黑漆漆一片。
「隐患？你是说布鲁斯的屁股上长出了一个看起来像是座椅的器官吗？」闪电侠绕着蝙蝠侠跑了几圈都没发现可以分割开蝙蝠侠和王座的地方。
「是马桶，纯金的。」伊恩正往嘴里塞从维度里掏出来的蘑菇干，用以平复自己现在又遗憾又感觉到些许沉重的心情。
「如果把它撬下来会发生什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