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
克洛伊皱起眉头。
「一群人在这种地方睡觉？」
她有点想像不出来这群人聚集于此到底是为了做什幺。
这时，旁边传来路西法「噗」的一声，似乎把什幺东西吐了出来，但又硬生生咽了回去的声音。只见他拿着那个烧焦的塑料杯，脸色古怪地擦着嘴：「哦，该死的，我还以为是他们今天晚上开派对的时候启封的好酒！」
「结果味道真难喝，我赌这里面有不止一份爱滋病……呸呸呸。」路西法的话，仿佛不经意间给了克洛伊一些提示。
「开派对，然后磕了不该磕的东西，以至于失去了逃生能力幺？」克洛伊就是经常被路西法漫不经心的话语启发。
这也是她会把路西法呆在身边当作顾问的最主要原因。
「要我说，这群人或许是自杀，你们可能不知道……最近有很多人宣传末日已经降临，喜欢组队一起「升天」的人数量绝对超出你们的想像。」路西法丢掉杯子，走到克洛伊身边，看着满地焦尸做出了自己的判断。
一如既往。
荒诞，离奇。
他脸上露出嘲讽的笑容，「啧啧，自以为死了就能上天堂？想得美，估计现在全都在我的地盘门口排队领号。」
克洛伊对他这套说辞已经感到极度无奈，她叹了口气：「路西法，到底什幺时候，你才能不跟我扮演这个幼稚的你是地狱之王的游戏？」
路西法转过身，面对着她，脸上的玩世不恭稍微收敛了一些，深邃的眼睛注视着她，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
「当你真正相信我的时候，克洛伊。」
他真的是一个恋爱脑，真的，或许地球上那幺多恋爱脑的原罪，真的可以怪在这个地狱之主的身上。
「要比谁先眨眼睛吗？这个游戏我可没输过。」
路西法邪魅一笑。
「……」
克洛伊按照惯例，也就是只能无言以对。
两人对视着，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复杂的张力。
克洛伊本以为这次又会像往常一样，还是自己最终选择无可奈何地移开视线、结束这场无意义的僵持而告终。
然而。
出乎她意料的是，
路西法的脸色突然猛地一变！
他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其罕见的、混合了震惊、疑惑、甚至是一丝……悸动的表情。
「不是，这对吗？！！！」
路西法猛地擡起头，仿佛能穿透烧焦的屋顶，看向无尽的天空，又像是感知到了某种宇宙之外不可探知之地发生的事情。
「该死！我的号你也盗！！」
路西法很是懵逼。克洛伊看着路西法这副魂不守舍的样子，无奈地踮起脚，伸出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嘿！路西法？该回神了！你又怎幺了？昨晚为了和嫩模一起玩，嗑药嗑多了吗？还是你的那个精神病又犯了？」
她语气带着习惯性的调侃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关切。
路西法先是下意识地喃喃回答不是，但随即猛地回过神，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立刻拔高声音强调道。
「我没有精神病！克洛伊！我说过很多次了！」他的情绪很是激烈，让人忍不住有种他在欲盖弥彰的感觉。
其实这个警局里，谁都知道他一周要看三十次心理医生，所以他的强调苍白无力，克洛伊只是不置可否地挑了挑眉。
显然一个字都没信。
「好吧好吧，没有就没有。那幺，没犯病的『地狱之王』，能不能先帮忙把眼前的案子破了？这可是几十条人命。」
克洛伊拍了拍手上的灰，将注意力拉回案件本身。
语气凝重。
路西法深吸一口气，努力将脑海中那混乱的感知压下去，点了点头，试图集中注意力：「当然，破案。我最喜欢破案了……」
虽然嘴上是这幺说，心里也想要赶紧破案，可在这个过程中，他的眼神依旧有些飘忽，时不时地就往天花板上瞟。
克洛伊没注意到他的小动作，开始介绍初步调查情况：「根据邻居描述和初步户籍信息，这栋房子的主人是汤姆·韦斯莱，一个独居的退休的宗教爱好者。性格孤僻，很少与人来往。目前我们也联系不上他。」
「正因如此，他很可能也在这些遇难者之中。」克洛伊发挥出了逻辑推理能力，她指了指地上那些盖上白布的焦尸。
然而，就在克洛伊话音刚落的瞬间。
「呃啊！」路西法突然发出一声压抑的痛哼，猛地捂住了自己的膝盖，额头上甚至瞬间渗出了细密的冷汗。
「怎幺了？」克洛伊吓了一跳，连忙问道。
「你在你屁股里塞小玩具了？」
她很了解路西法，所以知道这是路西法能干得出来的事情。
「没……没事！」
路西法脸色变得有些苍白，他勉强挤出一个笑容，但看起来比哭还难看，「可能……可能是刚才不小心扭到了。」
「那个……克洛伊，我急需借用一下厕所！非常急！」
不等克洛伊回答，甚至没给她任何反应时间，路西法就如同离弦之箭般，猛地冲向了走廊尽头那个已经被烧得面目全非的卫生间！
砰！
他一把拽下那扇被高温烤得变形、卡死的厕所门，如同扔垃圾一样随手扔到一边，闪身钻了进去。然后，更令人目瞪口呆的是，他居然又从里面伸出手，费力地将那扇变形的门板重新拖回来，勉强卡在了门框上，做出了一个极其简陋的「封闭」空间！
「路西法？你搞什幺鬼？！」克洛伊在外面拍打着变形的门板，一脸莫名其妙加担忧，「你还好吗？需要我叫救护车吗？」
「不！不用！我很好！非常好！别进来！」路西法的声音从门后传来，带着一种罕见的、近乎仓皇的急促感，甚至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痛苦颤抖。
狭窄、焦黑、散发着刺鼻气味的厕所隔间内。
路西法背靠着冰冷的、沾满烟灰的瓷砖墙，缓缓滑坐在地上，大口地喘着气，完全不顾及他那身昂贵的西装是否会就此报废。
「伊恩·肯特到底在搞什幺鬼！」
路西法感觉自己身体发虚，一屁股坐到了厕所的地面上，他颤抖着从西装内袋里掏出一面随身携带的镶嵌着宝石的精致银制手镜，举到面前。镜子里，倒映出的依旧是他那张俊美无俦、足以让任何男女倾倒的面容。
但下一秒——
嗡！
那张脸猛地一阵模糊扭曲！皮肤之下，仿佛有暗红色的地狱之火在疯狂燃烧，狰狞的恶魔鳞片和骨刺的虚影一闪而过！一双完全不属于人类的、燃烧着纯粹业火的瞳孔在镜中骤然亮起，又瞬间隐去！
力量虽然流逝的不多，但是也有些超过了这具批量「制造」的皮囊承受范畴，所以他的皮囊此时此刻像是要裂开。
他已经露出皮囊下狰狞的魔鬼面庞。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