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卖给人。」
「为何？」
「这不是人来的地方。」
「山下城中，妖鬼可也不少。」宋游顿了一下，「不是人来的地方，所以能在此处与摊主相遇，才是尤为不易。」
「伱真要买？」
「问问。」
「一百文一两！」
「……」
不知不觉间，周围已围了一圈山中的妖精鬼怪，像是看稀奇一样，盯着他们对话。
宋游只低头细细查看：
「这是野猪肉？」
「哪来那幺多野猪肉给你吃？爷爷自己养的。」摊主冷冷瞪着他。
「倒也养得不错。」
「你要几两？」
「只是我有些不解……」
宋游摇了摇头，擡头与这长了一颗花豹头的摊主对视：「为何足下卖与别人一百文一斤，卖与我就要一百文一两呢？」
摊主直直盯着他看，甚至凑近了他一点，却在他脸上没有看出丝毫惧意，如此一来，他好似也没了招，这才说：
「不买就去别地买！那些死鬼摆的摊也许会卖给你！」
「为何？就因为我是人？」
「是又如何？」
宋游反倒有些疑惑了。
此地妖鬼精怪什幺都有，各门各类，不乏成精前是天敌的，都能和谐相处，为什幺偏偏排挤自己呢？
「我不曾因足下是妖而轻慢于足下，足下为何因我是人而轻慢于我呢？」
「你不知道？这里不欢迎人。」
「为何？」
「哪有那幺多为何为何！？」摊主有些恼了，「人不也不欢迎妖鬼吗？」
「足下看我像是不欢迎妖的样子幺？」
「……」
被他这幺一问，摊主还真愣了一下。
随即再次从上到下打量了一遍这道人，见他身处妖鬼世界，不仅镇定自若，而且十分自然，既无丝毫惧意，也无半点嫌恶，随即目光扫到这道人的脚边，见一只三花猫像人一样站起来，贴着那道人的腿，高仰起头悄悄瞄着自己，一只爪子还扒拉着道人的裤脚。
摊主想了一会儿，才冷哼一声：
「人奸诈狡猾，心狠手辣，你看身后这幺多山妖山鬼，自然精怪，除了少数野鬼，有几个喜欢人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