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液狂暴地冲破手指的阻碍,继续喷射,力道之猛,甚至将一些人的皮肉都冲击得撕裂开来,伤口变得更大更恐怖!
数十人伤口喷出的鲜血,在空中汇聚成一道道细流,继而融成一条触目惊心的血色匹练,如同受到无形牵引,在空中蜿蜒扭动,最终悉数投向那站在道人身后的斗笠怪客!
那斗笠客此刻也擡起了枯柴般的双手,一手继续掐着诡异法诀,另一只手伸出食指,竟以那些飞来的鲜血为墨,在空中飞速地虚画起来!
指尖过处,血光凝聚不散,迅速构成一个复杂、扭曲、充满邪异气息的血色符箓!
符成刹那,他低吼一声,猛地将这道新绘成的血符拍在了自己的下巴上!
三道符箓,额、鼻、下巴,红光同时一闪,彼此气息勾连,仿佛形成了一个诡异的阵势。
他脸上那道贯穿的血线骤然变得明亮无比,如同烧红的烙铁,他周身散发出的腥臭气息瞬间又浓烈了数倍,但其中似乎又夹杂了一丝诡异的——活力?
而此刻,那些官兵已然惨不忍睹。
短短几个呼吸间,他们体内的血液已被彻底抽干,皮肤干瘪灰败,眼珠凹陷,保持着死前惊恐捂伤的姿态,纷纷僵直倒地,化作一具具狰狞可怖的干尸。
三十余条性命,顷刻间荡然无存。
绯袍道人瞥了一眼满地干尸,仿佛只是拂去了一些尘埃,转向那斗笠客,语气轻松地问道:「如何?可够补益?」
斗笠客缓缓转动了一下僵硬的脖子,喉咙里继续发出「」的声响,半响才艰难地挤出人言,声音嘶哑如同砂纸摩擦:「杯水————车薪————仅能————勉强吊命!」
他似乎在承.巨大的痛苦,语速极慢,「那道士.————火————好生————霸道————老夫的————不死阴阳身————已修至第四重————元神不灭————肉身毁————
竟险些————被他一剑————焚尽————难道————真————是神通之——?」
他的语气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惧与一丝扭曲的狂热:「蜕浊巅峰————修成神通?!
纵是当年————我盗门中————惊才绝艳.————天通门主————也是晋入链形之后————才得以窥见————神通之门啊!」
天机子,眼中也掠过一丝深深的忌惮与疑惑,他捻着精致的八字胡,沉吟道:「奇哉怪也。
此人之来历,本座以术卦推演,竟是一片空无,仿佛凭空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
哼,蜕浊巅峰便有如此战力,若待其链形————」
他冷笑一声,没有再说下去,但那未言之语中的寒意,不言自明。
他话锋一转,望向襄阳城方向,语气复又变得悠然:「好在————第一步已然达成。
大势已启,如滚石坠山,非人力可阻了。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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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罢,他不再看那满地的干尸,转身负手,沿着官道悠然前行。
那斗笠客艰难地迈动脚步,蹒跚跟上。
两人身影在朝阳下拉出长长的影子,几步之间,身影便微微模糊,再一定睛,竟已诡异地出现在数十丈外,再几步,便彻底消失于官道的尽头,只留下满地惨不忍睹的干尸。
江风拂过,那令人作呕的腥臭,久久不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