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门内阴影中渡步而出的,正是消失的齐云。
只是,此时的齐云与片刻前判若两人。
他的动作带着一种僵硬的滞涩,仿佛一具被无形丝线牵引的木偶。
记住我们网
更令人头皮发麻的是,他原本那身青墨色道袍,正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褪色、转化,如同被鲜血浸染般,逐渐化作一片刺目而诡异的猩红。
当他最终停在酒桌旁时,周身已笼罩在一片不祥的红光之中。
众人瞠目结舌,望着这匪夷所思的一幕,心中最后一丝侥幸也彻底湮灭。
连齐云都————。
待齐云走到轿前,一身绣着繁复暗红色诡异纹路的新郎吉服,已无声无息地穿戴整齐。
布料冰冷滑腻,贴附在身上,如同第二层皮肤,上面的纹路仿佛有生命般微微蠕动。
「踢轿门!迎新妇!」老农的声音再次响起。
齐云面无表情,身躯不受控制的依言擡脚,在那轿门上不轻不重地踢了三下。
「咿呀——」一声令人牙酸的轻响,轿帘无人自启,向两旁掀开。
轿中景象,赫然呈现。
正是血河中见过的那凤冠霞帔的身影,端坐其中,顶盖依旧缺失,露出那张惨白浮肿、妆容艳丽的脸庞。
嘴唇涂得鲜红,浓郁的怨煞死气,如同实质的寒流,扑面而来,吹得齐云鬓发微扬,吉服猎猎作响。
若非他根基深厚,又有绛狩火护体,只怕瞬间就要被这股阴气冻结全身。
「新郎新娘,拜天地喽!」老农高唱。
无形的力量迫使齐云转身,面向院外。
天空中,那轮原本被阴云遮蔽的月亮,不知何时竟变成了一种不祥的血红色,月光凄冷,洒满院落。
正屋门槛内,不知何时端坐了两具身穿陈旧寿衣、头戴瓜皮小帽的干尸。
皮肤紧贴骨骼,呈深褐色,眼眶空洞,双手交叉置于腹前,指甲乌黑尖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