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子谨记师父教诲!」
齐云深深吸了口气,挺直脊背,「绝不敢忘!」
师徒二人不再言语,转向城北深处走去。
越往北,庆阳府城的繁华便如退潮般迅速剥落,露出底下贫瘠肮脏的底色。
脚下的路不再是青石板,而是坑洼的土路,被车轮、牲畜蹄子和无数双破草鞋反复践踏,烂泥与污水混杂,在低洼处积成一个个散发恶臭的黑潭。
断裂的陶片、腐烂的菜叶、辨不出原色的破布头,随意丢弃在墙角路边。
低矮的土坯房鳞次栉比,墙皮大片剥落,露出里面深色的夯土,许多屋顶的茅草早已朽烂塌陷,用破席烂木板勉强遮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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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气里弥漫着一股复杂的、令人窒息的酸腐气。
那是汗臭、尿臊、劣质煤烟、久未清理的垃圾以及某种食物彻底腐败后混合而成的味道。
玄玑子鼻翼微动,脚步不停,那双浑浊却锐利的眼睛扫视着两侧破败的门户。
齐云紧随其后。
巷口,几个穿着打满补丁粗布衣的妇人正聚在一处,对着巷子最里头指指点点,压低的议论声像一群烦躁的苍蝇嗡嗡作响。
「作孽啊,好好一个人,硬是给打疯了!
宋家那烂赌鬼,心肝都让狗叼去了!」
一个干瘦妇人拍着大腿,唾沫星子横飞。
「谁说不是呢!」旁边一个挎着破篮子的妇人接口,声音带着兔死狐悲的凄惶,「原先多体面的人家,住在西城柳条巷的青砖大瓦房里!
硬生生让那赌鬼把家底输了个底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