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瞅着他脚底下那个鼓鼓囊囊、沾满泥点的巨大蛇皮袋。

那是村民硬塞的:腊肉、干菌、山核桃,死沉。

他应了一声,弯腰,腰腿发力,那袋子轻飘飘似的就给拎了起来,扛上肩。

售票员眼里的惊诧更深了。

跳下车,县城汽车站的风裹着尘土和柴油味兜头吹来。

广播喇叭正嘶哑地唱着,电流滋啦作响,词儿是熟的,调儿却拧巴了:

「旭日东升,祖国放光明!工人阶级干劲足,改革开放大道宽!……」

齐云吸了口气,他扛着袋子,像个移动的土特产山包,挤出乱哄哄的出站口。

肚子咕咕叫,擡眼瞥见街边一家「为民餐馆」,油污的玻璃门上贴着褪色的菜单。

进去,要了碗最瓷实的肉丝面,两块五。

面硬,油重,盐大,他吃得额头冒汗,肠胃却踏实了。

「师傅,省城火车站咋走?」他抹着嘴问老板。

「远着哩!坐公交得倒两趟,等死人!打车?」跑堂努努嘴,门外稀稀拉拉几辆黄皮「面的」。

「贵,宰人!」

齐云掂量兜里的钱,一摆手:「走着去!」

仗着五脏拳打熬出的筋骨和那点仙火温养的气力,他真就扛着大包上路了。

省城是省会,也是枢纽,街道比黔地那山沟宽展些。

满眼是九十年代特有的驳杂:新起的瓷砖小楼贴着马赛克,挨着老旧的青砖瓦房;录像厅门口喇叭震天响,放着港台武打片。

发廊的旋转灯柱转着暧昧的红蓝光;路边修自行车的摊子旁,老头们围看象棋,烟锅子吧嗒吧嗒;偶尔一辆「桑塔纳」或「夏利」驶过,卷起尘土,引来一片注目礼。

电线杆上贴满了「老军医治性病」、「重金求子」、「招工启事」的斑驳G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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