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响忙道:「道爷,都准备好了!我妈那边…今晚我豁出去了!保证不让她再碍事!」
齐云只微微颔首,回屋取了那用旧报纸裹紧的长剑,负于背后。
二人出门。
下了一整日的牛毛细雨终于停歇,夜色清冷,空气湿寒刺骨。
街道凹陷处积着雨水,倒映着昏黄的路灯光,像一块块破碎的镜子,泛着冷冽的光。
筒子楼在湿冷的黑暗中沉默矗立。
上到三楼王家门外,王响掏出钥匙开门。门轴「吱呀」声刚起,里屋就冲出他母亲。
她显然一直没睡,一见齐云那身道袍,像被踩了尾巴的猫,声音尖利地炸开:「王响!你个砍脑壳的!你硬是要气死我是不是?!
下午那帮瘟神才找上门来问!我好说歹说才把人哄走!
你…你半夜三更又把这个祸星引回来!你是嫌你老汉死得不够快,还是嫌我们娘俩命太长?!
你是不是要把这个家彻底拆散才甘心啊!我的老天爷啊!」
她捶胸顿足,连日来的恐惧、疲惫、绝望和下午应付追债的惊吓,在这一刻彻底爆发,捂着脸嚎啕大哭起来。
瘦弱的肩膀剧烈颤抖。
王响也红了眼眶,泪水无声滚落,想上前搀扶,又被母亲推开。
齐云走到崩溃的妇女面前,目光平静地看向王响:「你母亲贵姓?」
王响哽咽道:「姓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