贫道往日只知趋吉避凶,今日方知何为『拔苦救厄』!佩服!佩服!」
齐云却只一摆手,神色无波:「虚誉无益。时辰不早,速行。」
二人遂不再多言,沿官道向北疾行。
松风虽年迈,此刻却似被齐云气势所激,脚步也快了几分。
一路无话,唯风声过耳。
松风心中却如潮涌,反复咀嚼齐云先前所言。
「谁有资格断言一国之存续重于万千个体之生死?」
「此乃以虚义行实恶!」
字字如锤,敲碎他心中困囿多年的迷障。
原来那「两难之境」,不过是屈从于强权的怯懦借口。
真正大道,当如齐云般明澈果决:见恶即斩,遇苦即救,不因名目宏大而畏缩姑息!
他想得心神激荡,不由开口问道:「齐道长,贫道还有一事不明,若按道长所言,见恶即斩,如今庙堂糜烂,岂非与整个朝廷为敌?
一人之力,如何能与一国相抗?」
齐云步履不停,目视前方,声淡而意远:
「非是要你正面撼动一国。而是须明白:护持身边一人是一功,救下一村是一德。
道行微时,便做微事;道行深时,可做深行。
但有一念不可失——即是不与恶同流,不因势大而从之。」
他侧首看松风一眼。
「修行人持心如持秤。称的是善恶,量的是因果,而非权势大小。
今日我杀这些兵,非是因他们代表朝廷,而是因他们正在作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