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留下面色阴晴不定的王公公,对着那盘骤然倾覆的棋局怔怔出神。
竹影在他脸上摇曳不定,恰如他此刻纷乱的心绪。
远处传来悠长的钟声,在山谷间回荡不息,更添几分幽深难测的意味。
离了赤阳法坛所在的荒村,齐云三人稍作休息便立即上路。
然而此刻赤阳坛毁,以符箓探寻阴煞气之下,只得见主脉冲着清微山的方向而去。
松风捻着稀疏的胡须,沉声道:「五行五方,赤阳属火,位在南;那青木坛自是属木,应该位于东方。
清微观坐镇中央,总摄四方法坛。
我等往东去,必能找到那青木法坛的踪迹。」
依着松风老道的推断,转向东方而行。
夜色下,三人身影掠过低矮的山丘与干涸的河床。
齐云再次动用「寻阴探煞符」,符火燃起,青烟绕指,眉心凉意再现。
视野之中,天地间弥漫的浓黑阴煞之气,主干依旧浩浩荡荡涌向西南方向的南屏山,但确实有一道明显的支流,如同黑色的溪涧,蜿蜒流向东方。
然而,循迹不过一个时辰,齐云忽然蹙眉停下。
在他那特殊的视界中,那道原本汩汩流淌的东方阴气支流,竟如同被凭空斩断的溪流,在前方某处骤然枯竭、断绝,再无半分痕迹!
「阴气断了。」齐云沉声道,散去符力,眼前恢复常态夜色,「看来对方已然察觉赤阳坛被毁,主动截断了供给青木坛的阴脉。」
燕赤锋握紧剑柄,啐了一口:「好狡猾的妖道!
竟是连这也能遥控断绝?」
松风老道面色凝重:「能布下笼罩一州的大阵,其主阵者对气机流转的掌控自是精妙入微。
断一臂而保全身,此乃弃车保帅之策。」
齐云目光幽深地望着东方黑暗:「无妨。
纵已断绝,法坛应还在原处。总能找到些痕迹。」
三人继续东行,直至翌日清晨,曙光照亮一片死寂荒芜的大地时,前方出现一个村庄的轮廓。
这村子比赤阳坛那座更为破败,泥坯房大多坍塌,村道上看不见半个人影。
踏入村中,只觉一股萧索凄凉之气扑面而来。
「像是匆匆搬走了。」燕赤锋踢开脚边一个倾倒的破筐,里面滚出几件来不及带走的破烂家什。
松风老道仔细勘察地面痕迹,点头道:「脚印杂乱朝向村外,车辙印尚新,离去应不超过一日。」
齐云径直走向村中祠堂。
这座祠堂比赤阳那座更为古旧,门板歪斜,蛛网遍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