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面上只剩下几个漩涡,打着转儿散开,再无他物。」
「还有更奇的。三日之前,下游三十里的芦苇荡,几日后漂上来一具尸首,是那客商队的护卫,浑身肿胀,面目全非,仵作验尸,却道并非溺死,而是肝胆俱裂,活活吓死的。」
「此类事件层出不穷,有时是独行的旅人,有时是小商队。
共同点皆是,失踪前天气尚可,转眼便迷雾锁江,待得雾散,人船俱杳。
偶尔有一两具尸首漂回,死状离奇。」
「如今这汉水两岸已是人心惶惶。
百姓皆传,是去岁新上任的太守大人,自恃身份,未依古礼祭祀汉江龙王爷,惹得龙王爷震怒,这才兴风作浪,吞吃行人,以作惩戒。」
那摆渡的渔民汉子听得入神,双手下意识地搓着,喉咙里发出含糊的「啧啧」声,脸上带着敬畏与恐惧交织的神情。
佩刀青年话锋一转,目光如刀般刮过渔民的脸:「但在我看来,什幺龙王爷发怒,纯属无稽之谈!
定是有些歹人,借着这汉江天险,兴风作浪,行那杀人越货的勾当,再假托鬼神之名,掩盖罪行罢了!」
他猛地看向那渔民,「老哥,你常年在这江上讨生活,你觉得,是龙王爷显灵,还是……有人在搞鬼?」
那渔民汉子被青年锐利的目光盯得有些不自在,缩了缩脖子,讪笑两声,露出一口黄牙:「这位爷台,您不信这个,也属正常。
但老汉我在这汉水上撑了半辈子船,有些事,由不得你不信呐。」
他擡手指了指庙外哗哗的雨幕,「您瞧这雨,连下了多少天了?
往年这时节哪有这般大的水?江面宽了足足一半,浪头又急又猛,翻了多少渔船了?这要不是龙王爷发脾气,还能是啥?」
他语气变得神秘兮兮:「老汉我可是亲眼见过……就在前几日,夜里撑船回来,江心忽然冒起好大一个漩涡,里面……里面好像有两盏灯笼那幺大的绿光闪了一下,吓得我差点掉水里去!不是龙王爷,还能是啥精怪?」
佩刀青年闻言,眉头紧锁,正要反驳。
一旁静坐的道士却忽然轻笑出声,声音清越,竟一时压过了风雨声:「福生无量天尊。二位的故事都颇有意思。
巧得很,贫道近日在附近县乡行走,也听闻一桩奇事,与此间怪事,或许有异曲同工之妙,不知二位可愿一听?」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