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说对吗?”
惠子深深看了他一眼,脸上笑容重新变的灿烂起来:
“行吧,算你小子会说话。
“今晚,你替我去火车站接一下洪先生吧。
“我毕竟快要成穆夫人了,我跟洪先生在哈尔滨那点事,有心人想打听並不难。
“这时候我去见他,穆老板知道了怕是要不高兴。”
谢若林心领神会,乾笑著点头:
“明白,新欢胜旧人嘛。”
惠子的眼神冷了一下:“管好你的嘴。
“去吧。”
谢若林如蒙大赦,躬身退出了园。
走出穆府气派的大门,他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抬手一抹额头,满是冷汗。
这女人,好狠毒的心肠。
竟然想对婉秋用那种下三滥的手段。
自己刚才那番话,算是点了她一下。
看她现在的样子,为了维持在穆连城面前的“贤惠叔母”形象,应该暂时还不敢对婉秋做的太过分。
但以后就不好说了。
……
夜色渐深,津海火车站外。
一辆黑色的福特轿车静静地停在路边。
当洪智有带著肖国华和彭虎从出站口出来时,谢若林立刻推开车门迎了上去。
“洪总。”
他殷勤地招呼了一声。
彭虎和肖国华对视一眼,默契检查了一下车辆,確定没问题后,直接上了后车。
洪智有则坐上了副驾驶。
他瞥了一眼谢若林。
这傢伙如今红光满面,脸颊也圆润了不少,一身行头价值不菲,看起来在津海的日子过得相当滋润。
洪智有笑道:
“车不错。”
谢若林一边发动汽车,一边嘿嘿笑著:“嗨,穆连城的。
“惠子夫人忙著布置婚礼现场,实在抽不开身,就只能让我这个跑腿的代劳了。”
洪智有点了点头,神色平静:“挺好。
“我这次来津海,主要也是为了见你。
“怎样,我当初的预言,没错吧?”
洪智有的话像一颗石子,投入谢若林的心湖。
他脸上露出一个心悦诚服的笑容,单手从旁边公文包里,掏出了另一个帐本,递了过去。
“洪总,您……您真是料事如神。
“您回哈尔滨没多久,惠子夫人就跟穆连城搞到一块去了。
“他俩现在合伙做假帐,吃回扣。
“惠子夫人给您定的那个利润点看似没降,可实际上,他们以出货紧张为由头,把外边的价格都炒疯了。
“这么跟您说吧,他们俩实际赚的利润,至少是这帐本上数字的两倍。”
洪智有没有打开帐本,隨手又放回了公文包里。
他脸上没有丝毫波澜,仿佛那被吞掉的巨额利润根本不存在。
“由得他们去挣。
“你只需要做好一件事。
“摸清穆连城的家底,他都投资了些什么,最近又收购了哪些珍贵的古董字画。
“平时想办法,多从他嘴里套一套这方面的信息。
“至於他们想怎么拉你下水,你就陪著他们玩就是了,別让他们起了疑心。”
谢若林瞬间明白了:“明白了,洪总。”
洪智有笑了笑:
“叫哥吧。”
他说著,从包里取出几沓厚厚的钞票,递给了谢若林:
“对了,这个给你。
“我来的时候,专门在哈尔滨给你兑换的日元。”
钞票的厚度和崭新触感让谢若林心头一跳,他连忙要把钱推回去。
“別……別介啊,哥。
“我现在已经是人上人了,天天坑的都是您的钱,我晚上睡觉,良心都……都痛。
“哪还好意思再要您的钱。”
洪智有按住他的手,不让他退回:“就凭你刚才给我看帐本,你就值这些钱。”
他看著窗外飞速倒退的津海夜景,缓缓开口。
“津海是个好地方,遍地是黄金。
“你现在也不是一般人了,找女人,记得找乾净点的。
“还有大烟那玩意儿,碰不得。”
谢若林心中一暖,重重地点了点头,把钱收好。
“您放心,哥。
“我惜命得很。”
“曾澈的事,黑市情报有什么消息。”洪智有问道。
“知道,军统津海站站长,日本特务机关难得破获的大案。
“据说柴山兼四郎对他动了酷刑,人都快打的不行了,拉到北平医院打营养针养著命。
“这傢伙是个汉子,打死不招。
“日本人现在还一门心思想从他身上捞点乾货。
“我看是难了。”
谢若林说到这,低声说:
“听说已经接回津海了,估摸著是要有动作,洪先生,我劝你別趟浑水。
“你知道黑市上开出营救曾澈到什么价了吗?”
“什么价?”洪智有问。
“一千两黄……黄金啊。”谢若林道。
“哦?黑市还能接这种活?”洪智有道。
“当然,这世道你有钱,什么事做不到?
“曾澈家族有钱,冲这风头,起码还能再长一千二百两往上。
“但这可是戴笠的亲信啊,你想想那是钱能解决的吗?
“暗中接任务的人多了。
“现在津海但凡有点手段的,都想试试,你是不知道水屯监狱现在是重兵把守,日本人看样子是不打算放人了。
“哥,我劝你这买卖別碰,指不定得掉脑袋。
“鬼子那是翻脸不认人的。”
谢若林提醒道。
……
(本章完)